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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声音几乎惊动了整层楼的病患。
所有人都沉浸在医患矛盾的冲突中,完全没有顾及到男孩的感受,男孩觉得无奈又害怕,无法阻止爸妈,最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不肯服药也不肯接受治疗。
男孩的爸妈急坏了,所有人都在病房外守了很久,甚至已经开始计划要直接用备用钥匙打开病房门,但考虑到可能更加刺激小孩情绪,最后只好作罢。
向一也是守在门口的医护人员中的一名,那天早晨他透过橱窗看过去,男孩就那样安安静静坐在床边,仰头望着冬日里白雾中的阴天,背影单薄得让人心疼,远望着,像枯枝上的残雪,等待他的,或是一场大雪的降临,又或者只是阳光下,渐渐消失的命运。生命轻易的就这样自顾自的走过去。
最后,医院请来了心理科室的主任,做了许久的心理疏导之后,男孩才终于点头愿意配合治疗。
这几天的生活对向一来说,过的疲惫又充足,医生是一个在和生死博弈的职业,往神圣了讲,他们是天使,是勇士,但残酷的说法,他们不过就是一群要把死亡也看作是家常便饭的普通人。
同期的几位女孩子,因为扛不住过分残酷的压力,偷偷哭了不止一次,向一在这些方面要表现的成熟很多,大抵是原生家庭造成的关系,他的冷静和处变不惊倒是很受院里医生和带队老师的欣赏。
今天是平安夜,也是在这里的最后一晚,未轮班的护士和医生们一早就准备好了要一起过节的食物。
向一不爱凑这样的热闹,开始之后,也只是一个人乖乖坐在角落里旁观别人的热闹,手里握着始终没有新消息提示的手机,不时便要看上一眼。
向一长得好看,即便有些让人敬而远之的气场,到底还是受女孩们的青睐,有几个大胆的女孩试着来和他搭话,争抢着要敬他一杯酒,他是晚辈,到底是不得不喝。
这一整晚他都没收到向远的任何消息或是电话,主动发过去的讯息也并未得到回应,心中觉得奇怪,又在担心是不是自己失约的缘故让向远不开心。
心中烦闷的厉害,他喝了几杯酒,都是同事自家酿的果酒,后劲儿挺大。
到后来就开始有些模模糊糊的意识不清醒了,向一的最后一点记忆,是关于和他同期的那个叫叶静雯的女生过来敬他的最后杯酒,那女孩对他的意思他其实一早就有察觉,因此也是尽量保持距离,不让女孩产生错觉。
毕竟家里还有一位,吃飞醋的本领可是十分擅长。
向一推辞不过,接过女孩递来的酒,微抿一口,却见女孩豪爽的空了杯,于是实在无法拒绝。
依稀记得最后女孩和他说了许多话,在他手里塞了一份绵软的礼物,大概率是围巾一类的东西,女孩靠他很近很近,紧接着他就被坠进了一个温暖踏实的怀抱里。
那是很薄很轻很熟悉的香味的怀抱,好像回了家,让他一夜好梦,沉沉的醒来就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他的玫瑰,终于是在他的爱意里,…
19.
“怎么会突然就来。”
车子行驶在返程的路上,有些颠簸,12月的阳光透过结出细小霜花的玻璃窗面照进来, 冬天的路干净至极,一切都是淡色的,淡得发白。
向一侧头用脸颊蹭了蹭睡在他肩膀上的大只狗狗,阳光下的向远好似也和这片纯白的景融在一处,但煽动的睫毛却像蝴蝶昀停其上,他是鲜活的,超脱于一切景物之上。
“答应哥的呀,”向远似是仍没睡够,语气里带着浅浅笑意,闭着眼睛在向一肩膀上又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悄无声息的手指爬进向一指缝间,十指紧扣,藏进了自己的衣包里。
“要和哥一起过平安夜,我不能失约。”他说完,又呼吸沉沉的睡过去。
“怎么能那么困啊。”向一有些无奈,转头望向窗外逐渐在视野里变成细小黑点的看护中心。
还有很多人还在抗争于那个地方,成为或许永远也无法挣脱命运的困兽。他匆匆路过,同那些人赶过一程,却终究是要离开。
向一昨夜睡得很好,不知是因为终于回到了熟悉怀抱的缘故,还是终于得以从这个过度压抑的环境里脱身,派对回去之后他的记忆就彻底断了层。
但向一不记得,向远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说起来,向远赶来医院倒也不算是临时起意。
平安夜那天,法律系的最后一节课结束是下午的三点四十。三天之前,从向一鼓起勇气给他打过那个自白的电话之后,向远其实就想过过来。
平安夜是个好时机,思念侵染的冬夜几乎让他一分一秒也没办法忍受,向一留在家里每一处味道,都让短暂的分别显得尤其浓烈难忍。
他来之前没告诉向一,是存了要给哥哥一个惊喜的想法。但来到之后瞧见向一和女孩子过分亲密,却是完完全全在意料外的。
那女孩靠得向一那样近,他的笨蛋哥哥却还是一副不懂拒绝的样子,微笑着,脸颊红红,和女孩碰杯喝酒,接她送给他的礼物。
想念的陨石终于急剧降落,在一整个星期发酵过头的醋坛上砸出破洞。
“不好意思。”
这是向远大跨步走过去把哥哥扯进怀里说的第一句话。
“我要带我的男朋友回去了。”
这是向远说的第二句话。语气冷静毫无波澜,眼神却锐利的刺破人心。
向一的八人间宿舍显然是没法再住,向远和负责人交代好,把人带去了看护中心附近的快捷酒店。
喝醉酒的哥哥倒是比往日粘人得多。
被向远背在背上,仍不老实。
不知什么时候竟学会挑逗的朝着向远的脖间吹气,吹着吹着又呼呼的埋进向远的帽兜里笑起来,向远心里压着一股子没处发泄的火,可背上的人确是全然的不在意。
向远伸手捏他腿根的软肉,不痛,却捏得向一软成一条离水的鱼,在他背上不安分的蹭来蹭去。
“哥,听话一点。”向远有些无奈。
只觉得心里的火还没压下去,身上的火倒要被人先惹了起来。于是拍了拍向一的屁股,又侧过脸去安慰他。
不料哥哥学会的本领不少,紧搂住向远脖子。
吧唧——
在向远唇角落下了一个吻,带着熏甜的酒香和身上未散去的消毒水的气味。
“唔,我听你的,都听你的。”向一得了便宜还卖乖,在他耳边喃喃着说。
真是要命。
向远和这只恼人的猫缠斗了一路,回去之后终是忍无可忍的把人卡在门廊,吻了彻底。
他的哥哥看着他,眼神里藏着全然的渴望和依赖,像是一朵雨夜的玫瑰,要心上人的一个吻,才会倔强的开出花来。
向远捧着他的脸,轻轻的啄吻他,可还不够,那条不听话的舌头冒进的就搅进他的嘴巴里,他吻技不好,津液像玫瑰花瓣盛不住的露水自唇角缓慢的流下来。
向一伸手去扯他的衬衣,用力把人反摁在墙上,可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