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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起脖子,圆圆的杏眼泛起亮亮的水光, 他牵起唇角冲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就是被先生帅到了, 所以忍不住想再多看几眼。”
沈逸烬:“……”
抬手抚上青年纤细的脖颈,最后绕至后颈处,他躬身的程度更大、更近距离地俯视着青年,盯紧他的双眼。
“那就多看一会。”
“哈, 好啊。”景寻乖巧点头, 表示他一定幸不辱命。
虽然最后他还是没有成功地一直看下去。
——沈逸烬直接将他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调转了个方位,最后把他“放”在了干净整洁的桌面上。
然后两个人忽然就深情拥吻了一番。
……如果不是上班时间, 大概景寻脑中想象的那些办公室的情景py就要坐地展现的那种深情和激吻……
过程中,景寻难得主动地紧紧抱住沈逸烬,模样有点黏人。
而这似乎会让沈逸烬更加欲罢不能, 最后要不是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还根本停不下来……
礼貌规矩的敲门声中,景寻连滚带爬地从办公桌上滚了下来,滚回到椅子上,最后用巨大的显示器将自己红得不正常的面部遮好。
外面,晋哲恒敲门进来,非常职业的目不斜视,直接走到沈逸烬的办公桌前:
“沈总,这是翰朝科技近两年的财务情况还有其他报告。”
“嗯,放下吧。”沈逸烬说。
躲在显示器后面的景寻却立即竖起了耳朵。
……翰朝?!
那不就是为了跟先生打擂台,杨女士和渣攻联合开的那家科技公司吗??
这种被拿来做恶意竞争的小公司,先生以前连个眼神都不会给。
怎么现在又突然叫人去调查……?
景寻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刻意跑回办公室里陪着沈逸烬,是刚才在学长那里听说了原著中反派先生的事情后,临时决定的。
景寻先前的感觉都没有错,一直以来跟他相处愉快的枕边人沈逸烬,的确是书中还没有黑化的“沈逸烬”的形象。
……即使对反派前期的着墨并不多,可单凭寥寥几件事情,也能让读者看到反派先生的深沉、隐忍和强大。
就真的很沈逸烬。
至于到底为什么黑化,据裴学长的剧透,还是因为沈逸烬的母亲。
……先生的母亲原来并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凶手就是渣攻的生母,后来沈逸烬的继母杨念娇。
更毁三观的是杨念娇一个人当然做不了潜入沈家杀人这种事情,她还另有帮手。
而那个帮手就是……沈逸烬的父亲。
原来两个人并不是在沈逸烬母亲过世后才好上的,而是早就暗度陈仓。
只是捂得严实,先前没有人知道罢了。
他们很聪明。
当年先生母亲跳楼的事情被定义为了自杀,到后来杨念娇以继母的身份进门,中间隔了一段时间,所以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人怀疑。
……
知道这个真相的景寻心情已经不能用复杂来简单形容。
他简直是如坠冰窟。
就在昨天,景寻才刚知道关于先生母亲的事。
没由来的,脑海中又映出了那个趴在窗前的小小的沈逸烬。
……因为母亲就死在自己面前,先生已经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难了。
可谁又能想到,那件事不是结局,而是后面一切的□□。
用学长的话说,沈逸烬的黑化并不令读者意外。
只会令读者感到痛惜。
被母亲的死困扰了好多年的反派先生,却硬生生地通过极度的自我克制而做了很多年的好人。
他阴鸷,但他不自私。
他严苛,但他也做到了绝对的公平。
他冷漠,却还是挑起了沈家的重担。
他内心空旷,没法感受任何情感和快乐,能感受到的只有雨夜里无尽的失眠和暴躁。
可就是这样的他,道德底线却很高,也比任何人都要讲理。
明明眼里的一切都是黑白灰暗的,沈逸烬却强行给了周边人很多色彩。
即使有时候为了维持公平、承担重任,他要经历和承受的比所有人都多。
可即使这样。
他还是通过极端的自制力,过着如同精密仪器一般的生活,循规蹈矩。
但这一切都在得知他母亲真正的死因后消散了。
他先前有多克制清醒。
后期就有多疯狂。
但这似乎又是在情理之中。
——因为固执地维系着公平、给身边人带来色彩的沈逸烬,却从没有得到过一丝好报。
他居然跟一个杀死自己母亲的人同在一个屋檐下。
被他一再纵容忍让的弟弟,是杀他母亲凶手的儿子。
原本以为只是更喜欢身为正常人的弟弟的父亲,却是跟小三联手害死他母亲的真凶。
他本不必容忍他们。
那为什么还要容忍?
他的世界从来没有过一丝色彩。
所以就干脆毁了它。
……
这就是景寻一直在担心着的“先生黑化”一事的起因。
在原著中,阴错阳差地知道了这个真相后,本来只是十足冷漠、一心搞事业的反派先生突然就黑化了。
因为要给生母报仇。
而他选择的复仇方式也很简单,就是用尽各种手段地报复和折磨所有当事人,包括试图阻止他的人,包括一直以来都不断使小计谋骚扰他的渣攻,也一并不想放过。
……可令景寻感觉无力的是,沈逸烬的母亲已经过世很多年,被害死早就成了事实。
这种事情他无法改变,也逆转不了。
光是听见描述,景寻的眼泪就簌簌地,止不住地往下落。
一半是心疼的,一半是急的。
即使裴清年被他吓到、手忙脚乱地询问他怎么了,给他擦眼泪,景寻也根本控制不了。
单是看书的读者都会对反派产生一丝惋惜和怜悯,更何况是他。
学长看的只不过是一本书。
可他看的,从来都是沈逸烬这个人啊!
那书里并不会写先生是怎么样一坐到天明的,也不会描述得出沈逸烬的压抑,他无声的歇斯底里和挣扎。
但这些,景寻都知道。
所以他心疼。
更要命的是原本觉得过去的事情已经是既定事实,他只希望先生未来能好好的。
可结果却是……让沈逸烬最终黑化的那把钥匙早已经被铸成了。
他解不了。
这道题,他解不了。
景寻不知道他是怎么重拾心情跑回来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他已经知道先生母亲去世的真相。
他应该告诉沈逸烬。
可显然不能就这么告诉他。
他也应该想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