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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箍住他,将手缓缓探向他怀中,一直滑至腰间至后腰心,直到李欲雪脸上的雪色变成血色,他这才笑着靠到他身上,笑容清朗得像个正人君子:“因为你逃跑,这就是代价……”
……
喘息在黑夜中慢慢弥漫,散落在其中的还有□□的气息。
*
李欲雪缓缓睁开双眼,屋内一片昏沉。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梦境一致,那一声轻佻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着。
不知从何时起,李欲雪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睡前必卜一卦。
因此多噩梦。
从前他几乎从未做过梦,近些年来做梦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多,还多噩梦,少有清醒梦。
火云雾海之后,噩梦有了原型。起先路越会钳制住他的下巴,笑着张扬又恶意。有时又会暧昧地喊他“师尊”,有时又放肆地喊他“欲雪”,虽然看不清脸,但他知道是谁。
后来有了各种开头。开头略有不同,结局却大同小异,仿佛为了印证卦象一样:路越总是能抓住他,逼他做尽各种羞辱的姿势,他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子们一个个的,为他这个师尊,或残或死。
那一年火云雾海,他被路越那么一咬,竟然让那魔焰入了身。火云雾放大的除了他的恐惧,还有那一层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他不知道路越对自己到底是敬爱之情还是占有之情,或者二者兼有。但对他而言,路越无疑是特别的。
路越喜欢对他笑,喜欢粘着他,喜欢送他礼物,喜欢……
不论真心或假意,他都没办法再次下手,一剑致死。
梦终究是梦。
命运之运并非不可改。李欲雪精通卦象,能推演未来。他原以为问题出在路越身上,但无论怎么易,未来的大方向总是一成不变。
这是他始终勘不破的命。
或许从路越踏进八卦阵,他说“站住”那一刻起,命便已既定。
如果他当初狠心一点,让他死在八卦阵中,或许就不用这样忧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给我投2个地雷的小天使:世人谓我念长安~
感谢给我灌溉1瓶营养液的小天使:爱吃糖的猫~
谢谢你们啦!
第49章 番外
夜风凉凉,吹过草丛,偶有虫鸣两三声。一望无际的黑夜里,月光照过浅浅疏影,从顶头照下来,清冷寂寥。
“我算美色吗?”
冷不丁地,平静的夜里,低低的一句问话,仿佛情人在说着情话。
“……算吧……”李欲雪有些无奈地回答着。他不过一句“贪图美色”,路越大概就记住了,此刻问出来。
李欲雪一直知道,自己喝酒会脸红。他一贯自律,醉酒绝不是掌门作风,脸红亦不是掌门作风。因此他极少喝酒。现在却被路越软硬兼施地逼着,一杯一杯下肚。但他酒量极好,在这种陌生的地方,他更警醒,脸颊虽然早已红透,但只是脸红,他依旧清醒如来时。
路越哄着他喝,想着要套李欲雪的话,最好能多掏出几句话来。
醉意就这样流淌在寂静的黑夜中,从重重迷雾中流淌出来,却单单流淌到路越身上。他一喝醉,又开始胡说起来。脑子里也不知装了些什么,思维一跳一跳的。
“师尊说得这么为难啊!”路越突然直起身子,半睁着眼睛,指腹一下一下地摸着李欲雪的眼睛,每个字都轻而呢喃。
李欲雪心道,这样不算美色算什么?
“不为难。”李欲雪见他醉得眼神迷离,有些好笑,顺着他道。
路越望向李欲雪,像是在看着遥远不可知的未来,笑容不变,五感早就跟着脑袋一起被麻痹,奇怪道:“师尊怎么还不醉啊?”
“……”
李欲雪见他有些醉意,心道小黑屋算是呆过了,怎么还没有后面的情形呢?整天带着他游玩,这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啊!他又陪着路越喝了两口,这才问他:“你怎么还不动手?”
“……动什么手?”路越闻言,缓缓将自己的双手举了起来,摊开来仔细看了看,似乎不明白自己的手怎么了。
李欲雪:“……”
这是已经彻底醉了吧……
李欲雪刚要收酒壶,突然被路越一把抓住,紧紧地握着,像是怕他随时准备逃跑一样。
李欲雪:“?”
路越满脸笑容,晃了晃他,道:“不能跑。”
“……”李欲雪默默叹了口气,言语中有疲惫,但仍旧四平八稳地道,“我不跑。”
路越也不知听到没有,一头栽倒在他身上。
李欲雪目光微微闪动,怔怔地望着倒在他怀中的魔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收了酒壶,将人搭了起来。
黑夜中的星子滑落天际,风将周围岸上的影子吹得摇摇欲坠,吹落了零星的落叶,林风簌簌中,仿佛有窃窃私语从远处传来。
“刚才盘上显示魔气是从这边传来的。”
“怎么回事?”
“这会又没有了,一阵一阵的,像是没控制好……”
李欲雪渐渐听清这声音,略微一顿之后,将路越身上的披风系好,揽着他,一甩衣袖,飞身掠了出去。
那些声音渐渐远去,没过过久,突然传来“峥”的一声轻响,音波传来的瞬间,路越身子一沉。
原来路越出行时,并不会故意隐藏行踪,因他一呼一吸之间能够很自然的控制住;只不过今日喝醉了,又有李欲雪在他旁边,因此对魔气的控制不像平时那样,虽然一般发现不了,但如果有人用法器查探,还是能查探到。大概是那人探了半天,发现魔气越来越远,怕是跑了,因此不再慢慢查探,直接出手了。
李欲雪这时便停了下来,用兜帽将路越全部遮了起来,尤其是那一头显眼的白发。而后拿出一法器,掐了个法诀,将他周身魔气全部收起。
李欲雪将路越脑袋按下去,压着他的头不让他抬起来。他刚刚压下去,路越便迅速地抬起了脑袋,迷茫的看着李欲雪,对渐进的危险没有一点觉知一样。
“师尊?”
李欲雪无奈,又将他脑袋按了回去,道:“别出来。”
路越好像喜欢这种游戏一样,李欲雪一按下去,他呆两秒,马上又抬起脑袋,像个土拨鼠一样。
李欲雪一把按住他脑袋,不松手了。
路越抬不起头,只好换了方法,一只手顺着李欲雪的衣襟往他怀里钻。
李欲雪:“……”
眼见洞庭山掌门就要到跟前,这一次路越抬头时,李欲雪终于放弃和他继续无聊的游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再次将他脑袋往下按:“路越,别乱动。”
声音轻轻的,黑夜里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路越像是被这难得的温柔安抚住了一般,果然缩回脑袋,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