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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如今公叔已去,孩儿自觉无法扛起家国大事,很是疲惫。”他说着,望了望这偌大的长安宫,只觉如牢笼一般,却见伊束神情复杂,不知做何感想。
“伊尹将军谋略不输公叔,若他真要举兵起事,孩儿是拦不住他的。”江昭说着,懊悔不已。
伊束见他如此灰心丧气,遂抬起手,按着他的肩膀,与他四目相对,开解道:“诚然,伊尹是有些本事,可他要举兵起事,名不正言不顺。”
还未等江昭说话,就听她带着几分轻蔑,道:“任他厉害,咱们还不是三言两语就缴了他的兵符?”似在给江昭信心。
江昭呆愣的点点头,又说,“可他是娘的兄长。”他想不明白,伊尹举兵,于伊束并无害处,她怎的这般反对。
“如今虎狼环伺,你要拿出你的本事,不论是韬光养晦或是伏小做低,只有你好好的,才能救中北,才会有机会振兴中北。”话到此处,伊束一字一句的细细叮嘱道:“往后切不可再提禅位之事。”说完便盯着他的眼,见他无甚反应,又补充一句:“不论是伊尹,还是江沛,他们都不如你。”
伊束眼里闪着盈盈泪光,等待着江昭的回答,却只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息,江昭不知道,如今自己还能依赖谁了。
从前被他视为大敌的太后,如今却是他唯一的依仗。
他只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今公伯与伊尹为伍,只需他们振臂一呼,满朝文武就会站到他们身后,容不得江昭不从啊。”事到如今,江昭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事实,他在朝中,向来不得人心。
伊束被他这论调逗的忍不住在心里发笑,难不成真是因为她的打压,竟将曾经江子羿认为的天护神佑的一国之君,给祸害了?她绝不相信!
“是。”伊束真挚的点点头,忽而将眼泪收敛,换上了平时波澜不惊的神情,对江昭道:“满朝文武可以站队,可以上书禅位让贤,我都能理解。因为就连我,也是可以退位的,但唯独你不可以。”
伊束说着,见江昭不明就里,言语之间又添几分恳切,为他一一分析:“你也知道,伊尹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弟,他发兵起事,无论怎样,我的性命总是无碍的,因为我们流着相同的血。可是你呢?”
你们之间非亲非故,他也不是你叫几句舅父就能拉拢的人,伊束在心里说着。
“孩儿受教。”江昭见她不似作假,便也放下防备,任由她劝慰自己。
伊束见他终于认真听了出去,便接着道:“若伊尹得逞,我还能在家侍弄花草,但你,他就会为你打造一座金笼子,将你禁锢一辈子。”见江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伊束适时为他鼓气:“在娘眼里,陛下是翱翔九空的雄鹰,区区一座笼子,岂非太窄了?”
江昭听罢,已然带着几分哭腔,“娘这一席话,真是要把江昭的心都扎穿了。”他一直都明白自己的处境,从前他就告诫自己,即便战到最后一刻,也要守住自己手里的江山。
直到那一日,伊尹气势汹汹的回京,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坐在龙椅上,是那样摇摇欲坠。
“这是实话。”伊束并不急于给他安慰,反而是说,“从前昭儿年幼,事事顺从,本为孝仁,却是娘心术不正,欺我儿纯良,误以为我儿是只五彩斑斓的大风筝,只要线握在我手中,就能操控你的一举一动。”
伊束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令江昭匪夷所思,他竟没想到,事到如今,伊束还能为了支起的信心,如此奉承,夸赞他。
伊束酝酿着情绪,最后艰难的吐出一句:“如今娘知道错了,昭儿能不能原谅我?”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话音甫落,江昭已是泪流满面,他深深记得,从前伊束曾教过他,身居高位,定要知错改错不认错,如此才能维持威严。而今伊束却向他道歉认错,这让他感动不已。
“孩儿从未恨过娘啊!”江昭痛哭流涕着一把拥着伊束,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隆冬之花
自母子俩抱头痛哭一场后, 因宫中消息闭塞,一切就都恢复如常,伊束已铁了心要趁此机会把伊尹一网打尽,对于江沛, 她思来想去, 仍觉得束手无策。按理说, 江沛从前就有机会登上帝位,何故要等到如今?难不成是恨铁不成钢?可江昭分明理政天分上佳, 这动力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伊束曾暗自怀疑,是江沛做戏引伊尹入套, 可奇怪并不如她预料那般发展, 反而自那日江沛骂的江昭撞了香炉后,就越发盛气凌人了,上朝会时, 不脱鞋不说, 竟还戴着佩剑, 让人望而生畏。有此主君, 连带着伊尹也越来越放肆,已然是不把江昭放在眼里。
江昭按伊束的吩咐,装作懦弱无能, 又一段日子后,索性不上朝会,每日就与吴忧在御花园中赏花遛鸟, 偷得闲时,过的快活。
长久一来,每当伊束念及江子羿,她的心里就如针扎剑绞一般, 让她痛的死去活来,太医瞧了只道是心病,无药可医。
整个高泉宫就如此战战兢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