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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到后面,刺杀环节需要换场景,全都挪到了一起。
距离墨桐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秋刃越发觉得自己舍不得。
刺杀前一晚,秋刃拉着墨桐去寺庙祈福。
墨桐希望此去能将宿仇彻底解决,然后带着秋刃远走高飞。
秋刃祈祷墨桐平安归来。
他甚至动摇了报仇的念头,只求墨桐能平安顺遂地过完这一生。
可是他早已陷在仇恨的漩涡里,身负太多人的性命,开不了口。
暗中派去的人打探到了宿仇的下落,他打算自己亲自偷偷动手,却依然没有得手,不过好在侥幸逃脱了。
这是秋刃的个人刺杀行动,晏行在沈珂旁边看着监视器里面的毕河,嘴角带着笑,眼神里都是称赞。
沈珂说的一点都没错,毕河确实天生是演戏的料!
他太灵动了!
晏行低头细细捻着手指,好似上面还残留着毕河的温度。
剧情里毕河正在与宿仇的护卫厮杀,他渐渐占了下风,从威亚上滑落。可是却不知道磕到了哪里,血色染红了他的白衣。
晏行抬眸刚好看到这个镜头,心像是突然被人劈了一刀。他瞳孔骤缩呆愣在原地,顿觉胸口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捏住了无法呼吸,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成了幻觉。
眼前场景突变,换成了十二年前。
他站在场景外看着母亲演戏,母亲身穿一袭淡蓝色的衣裙身姿飒爽地在空中与人打斗。
母亲出一招他就学一招,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在夸赞他学得有模有样。
忽然听到一声惊呼,他猛然抬头看到母亲从高空径直坠落。
紧接着就是剧组错乱的呼喊声。
然后……
然后没了呼吸!
……
恐惧与无措如狂风暴雨将他的理智瞬间击垮。
他眼神变得狠厉,猩红着双眼,发疯一样跑过去把毕河抱在怀里,颤抖着声音对四周的人大声哭吼:“快叫救护车!快点!”
剧组的人看到这个情况也瞬间愣住了,被晏行这一吼立马反应过来,都跟着慌了起来。
毕河整张脸朝着他的胸口,由于被抱得太紧有点窒息,艰难地吐字:“我……”
“别说话,你不会有事的,救护车马上就会来了。”晏行颤抖着手捂了捂他流血的伤口,低声呢喃,“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不会的……”
“我……没事……”
“乖,在我怀里躺一会儿,车来了我们就去医院。”
晏行像是完全听不到毕河说话,把他抱得更紧了。
毕河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以及,晏行全身都在发抖……
他的心也跟着抽了一下。
他用力脱离了一些晏行的怀抱,抬头看到他双目呆滞,眼圈红红的,一直小声喃喃:“没事的,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晏行?”毕河唤他。
他不应。
“晏行。”毕河再次唤道,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依然没有回应。
晏行陷入了某种恐惧的情绪里出不来,一边哭一边低喃。
沈珂跑过来问毕河怎么样。
毕河摇头:“我没事,但是晏行他听不到我说话,一直自言自语。”
沈珂看到晏行的这种状态,紧皱着眉头道:“他PTSD犯了,刚刚你掉下来的场景让他想到了他母亲。”
毕河突然想起沈珂之前跟他说的晏行小时候的事情。
顾不上其他,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就是要将他拉出来。他伸手揽过晏行的脖子,毫不犹豫吻上他的唇。
晏行的嘴唇没有一丝温度,不仅如此,他的手里也是一片冰冷,流着细汗。
毕河垂下一只手与他十指交握,试图将这冰冷的手捂热。
涌过来的片场人员看到这个场景,全都哑然。
救护车已经叫了,场景组的人在检查仪器设备,其他人也都忙活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晏行的眼神恢复了一点清明。
“晏行,”毕河缓缓放开他,“我真没事。”
撑起身体,将晏行捂他伤口的手拿起来,“那个是血包。”
血包?
晏行眼珠微转盯着毕河看了好久,将沾了血的手凑到鼻尖,微微皱了皱眉。
可是他记得这里的情节毕河是没有受伤的。
毕河拦下他要去检查伤口的手,将他眼角的泪擦掉。
偏头对工作人员道:“对不起各位,我没有受伤,刚刚落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撞破了血包,不用叫救护车了。”
工作人员闻言一愣,沈珂缓了一口气问:“不去医院看下吗?万一摔到哪里没发现呢?”
“真不用,没事。不过晏行他……”
毕河话还没说完,晏行打断了他,神情清冷地说:“我没事。”
说完将毕河拉起,去了换衣间。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后他的理智才算归位。
一整天的戏拍下来,还是感觉晏行精神仍然有些飘忽。
夜里,晏行额角都是细汗,嘴里一直恶狠狠地呢喃:“就是她!就是她害的!”
毕河轻拍他的背,温柔耳语:“没事,没事。”
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毕河忽然想起在别墅最开始的那段日子,他每晚做噩梦晏行也是这么哄他睡觉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哄人,想不到居然是哄一个平常冷脸的人。
毕河借着月光一边轻声哄他,一边眯眼思考过几天要去见他父亲的事。
初次见面准备什么礼物才好?
茶叶?
不知道叔叔喜不喜欢喝茶。
明天问问晏行好了。
晏行跟他父亲的关系还处于僵持状态,也不知道叔叔对他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