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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家人?
“他没有老婆和儿子吗?”
在林木木的眼里,那就是个知道睡女人生儿子的村夫,不可能三十多年来不娶老婆,不生儿子。
“没有的。”乔欢欢摆手,“哎哟,那程先生年轻的时候长得一表人才,现在也是温文尔雅,生意又做得好,多少女人都喜欢他,可他就是一直不娶,也没孩子,商业帝国一般的财富将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排了。”
乔欢欢又道:“媒体怎么说的都有,可是我觉得他们都是瞎报道,依我看,他就是因为后罩房那个女人。”
“后罩房?”
乔欢欢点头,然后说:“你们跟我来。”
一路往后罩房走去,林木木仿似感觉,她一推开那间房的门,便有个男人等在那里,直勾勾的眼睛望住她,然后又咧开嘴对着她笑。
于她,只是昨日今日罢了,可是,他已经是过了三十多年。
推门进去以后,没有等在那里的男人,而是满屋子的画,墙上几乎被贴满了。
但一幅幅的画,上边却只有一个人。
他说:“俺要学画画,学会了俺画你,俺不画别的,只画你。”
与史诗画的不同,看到史诗画的她,觉得不是她。而这些画上的人,都是她。
“我刚才一见到你,就觉得你长得很像程先生画的这个人,现在来看,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过我知道这不是你,从我认识程先生的时候,他就在画了,画的就是这个女人,所以,这画上的女人现在不可能像你这样年轻。不过越看真是越像。”
最后,林木木在出门的时候,抱住了乔欢欢。
“谢谢。”
以感谢之名拥抱了这个其实已经不是她妈妈的妈妈。
即便已经不是她的妈妈,但见其幸福,一切足矣。
回到张伟民的车上,两人一直沉默。
张伟民没有发动车子。
他们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许久过后,林木木道:“他说让我给他做媳妇,做一辈子。我想,男人的话都是三分真罢了,一个离开,另一个哪有不再娶的。没想到……”
“他就是个傻子,一根筋。”
张伟民见小女人流着晶莹的泪。
“你想找他?”
“只他的年纪……”
林木木摇摇头。
“不找了,于我来说,程锦年只是那个一根筋的傻子罢了,现在那个温文尔雅,手握商业帝国的男人又怎么会是我的?没有陪他走那三十多年,错过就是错过了。”
“那你觉得他呢?”
林木木道:“他有执念,这执念陪了他三十多年,他自己都不知道对画上那女人是爱,是恨,还是埋怨。一朝出现在他面前,画上人一如往昔,而他华发早生,于他有何意义?中间总是已经隔了三十多年的孤独和寒凉,难以跨越。”
“当然是爱。”张伟民说。
他鄙视的那个村夫,在他眼里不可能懂什么是爱的文盲,却能为一个女人坚守至此。
“木木,不找罢了。你现在是一个空白人,不过我们都可以想办法解决,我可以陪你重新开始。”
林木木哂笑。
“张伟民,我们回不去了,可能在你劈腿吕珊珊的时候,也可能更早,我们其实就再也不似从前。对于以前的林木木,你并没有几分真心,让你想当真一下的只是后来的林木木罢了,可是后来的林木木的一切改变都不是因为你。”
“你跟史诗一样,你们喜欢的是自己心目中的人,若这个现实的人达不到要求,你们便会厌弃,达到了以后才会喜欢。程锦年不是,他的心里没有标准,他喜欢的这个人就是标准。”
张伟民沉默。
他以为只要回来了,一切便可以回到当初。
刚才他还在想,这个女人一无所有了,连以前那个虽有爱但并不快乐的家都没了,他可以带她回家。
可是现在,他已经说不出口。
“张伟民,你帮我订个酒店吧,给我一点吃饭的钱,顺便留个手机给我。”
张伟民沉沉道:“好。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你先缓两天,想好打算后告诉我,我都会帮你。”
林木木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打算,大脑一片混沌。
躺在酒店的床上,浑浑噩噩了几天。
她总是做梦,梦到那边的事情,梦到那个男人。她梦见他将她扛在肩上,梦见他咧开嘴对着她笑,梦见他们夜里的巅峰之战,也梦见了她要坠入黑暗时他拼命想抓住她的手……
心里乱的时候,就想去清净的地方转转。
平城的西山,雾气缭绕,鲜有人至。
林木木来到西山,果真一路无人,慢慢往上走去,却听见半山处有潺潺的流水声。
“妈妈,妈妈……”
“过来,儿子。”
在流水处,有一对母子打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