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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们在讨论着什么。
快要一年了吧,我以为这件事会被其他的新流言消磨掉,然而并没有。也不知道爸爸在他们那里被传成了什么样的妖魔鬼怪,但好在我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已经原谅了,也不是已经释然了,而是已经对那种害怕和自我怀疑变得麻木了。我不在意他们讲些什么,我现在只想再次环视整个观众席——在我拨响第一个弦音之前,找到我的爸爸。
可惜,这首歌是悲伤的,我的心情也依然是苦涩的。爸爸并没有来,本该是他的位置上,坐着那个男人,他的男朋友。
他有些张扬的浓眉上翘着,眼尾带着些微的笑容看着台上的我。上一次见到他,我们两个的位置是相反的,他在台上抱着贝斯,同样嚣张地看着别人,而我才是那个坐在台下仰望他的人。
我拨了一下弦。
那就这样吧,就当他是爸爸,用同样的真切表演给他看吧。
这首曲子其实还算是比较普通的流行歌,大家都爱听。我刚上场时大家只是礼貌地鼓了鼓掌,但唱着唱着也有不少人在情不自禁地打节拍,甚至跟唱,至少没有人喝倒彩,我觉得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算是一种胜利了吧。
我唱到一半开始沾沾自喜,毫无顾忌地用一种近乎挑衅——或者说是邀功——的表情望向那个男人,下意识想要得到他同样的赞扬。
但我只看到他低头看了一下手机——有电话来了。他没有犹豫站了起来,拿着手机一路小跑出了小小的演出厅。我看到他出门的最后一个动作是接起了电话,在我表演结束之前都没再回来。
当然了,一首歌才多久啊,他还是半路跑出去的,当然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到座位。我这么安慰我自己,但不可否认的是,我还是很失落。
但我能怎么办?我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我的感情有时候需要直率地抒发出来,可现在我只能装得像个大人一样,把这些难以言说的难过统统收起来。我不想这样,我不喜欢这样,可他们每个人都在逼着我这样,美其名曰成长。
回到后台,我把吉他装好,又悄悄来到了观众席空缺的座位,等着张昼献给我的表演。
不知几个节目之后,我终于听到主持人同样用过分激动到做作的语调介绍出张昼和他的节目。大家纷纷礼貌性地鼓掌,我的目光便黏在张昼的身上,跟随着他的身影来到舞台中央。
他上台竟然没带吉他或者其他乐器,这倒是让我很惊讶,看来他是打算只唱歌吗?
音乐伴奏响起,他开始唱了。唱得不赖,在学校这破音响效果里也能媲美录音,不过我总觉得没有第一次遇到他只是清唱时那么惊艳。如果他说要献给我的表演就只是这样,那我会觉得有些失望——我今天已经够失望了。
但半曲过后,紧跟着一段旋律他的话筒里传来细腻的女声,我甚至觉得是我出现了幻觉!然后我回过头来发现,不是幻觉,也不是音响里音乐的和声伴奏,是真真切切的张昼本人发出的声音。
这我倒是没想到,他还会这种技巧。
和我一样堪堪反应过来的观众席如梦初醒般沸腾起来,我们迫不及待地等着张昼唱完这段伪音,一波接一波地热烈地鼓起掌来。
毫无疑问,张昼的这个节目,大概是这次典礼上的一个小高潮,太令人出乎意料,也足够让人惊喜。
“喂,”典礼结束后我跑到后台找到张昼,有些戏谑地说,“张昼,深藏不露啊!你刚刚真是比某些女生都还像女生了!哈哈。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呢!”
张昼笑了笑,拍着我的肩膀说:“别闹啊。你就这样评价我献给你的毕业表演啊?”
我开玩笑说:“那你还想怎么?哇塞,张昼,张大帅哥!张大美女!唱得好好,我要爱晕了~”
他嗤了一声,又觉得实在好笑,温温润润地笑起来,却是没说什么,把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才问我:“诶,你爸今天来了吗?”
我眼神黯淡下来:“没,他朋友倒是来了。”我这才想起来那个男的打电话出去了,后来也一直没去关注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再回来,直接走了我都不稀奇。
张昼说:“那你要不要出去跟他说几句啊,我在外面等你。”
我本来想说不用了,但张了张嘴,终究咽了进去,只是“嗯”了声。
走出后台,我看到那男的微微靠在大礼堂演出厅的大门旁边,朝里看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看来他还算好,没有直接走掉,还在等着我出来呢。
我从后台的门出来往他那边走,他偶然一扭头发现了我,对我点了点头,等我走近了,他说:“hello~你……应该认识我吧?”
我也朝他点头,问:“今天爸爸没有来吗?”
他回答:“嗯,他怕你们学校里有人认出他,对你表演产生什么影响,正巧他单位也有点急事要处理,就让我来了。”
“哦……”我垂下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继续说:“你们这个演出结束之后可以直接回家么,我送你?”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