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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选择了离开,那现在也不会再回头的。
老板看了看我和张昼,说:“没事,没事哈。他不在,叔叔在这陪着你们,别害怕。”
张昼也拍了拍我的肩膀,无言地碰触了我的手。我再没说过话。
很久,夜晚的时间流逝得仿佛要比日间更快,却又在感觉上被拉伸延长得无限远。我好像失了对时间的判断,再次拾起,是手术室灯光熄灭的那一刻。
医生出来,对我们说,救护车叫得及时,病人情况也不严重,只是轻微脑震荡,肋骨中度骨折,腿部有严重擦伤,所幸没有出现内出血、脊椎损伤和严重的头部创伤,积极治疗加上静养,大概三四个月能恢复得差不多。
老板热心地跟医生道谢,又转过头和我说你爸运气也好,幸好不严重。
我还心有余悸,心说他要是真的运气好,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半夜被车撞呢。
杂七杂八的事情交代完,老板离开了,张昼也在我的劝说下回了家,爸爸依然睡着。
我留在病房里,灯暗了,爸爸露在被子外的脸轮廓明晰。我躺在一动就会吱呀叫的弹簧小床上,偏头听着爸爸平稳的呼吸,却发现此刻的自己心情平静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第二天早上张昼来了,陪了我一整个上午。下午三点的时候,爸爸醒了。他似乎对自己这个状态早有预料,脸上虚弱的表情像是苦涩。
我问他感觉怎么样,他无力地摇了摇头,悠悠地说:“疼死了。”
我苦笑,说:“你都被车撞了,不疼才怪呢。”看爸爸艰难地扬起嘴角,我又心虚地说:“真疼得受不了了吗?要不要叫护士?”
爸爸动动手指,把小臂抬起来说不用,我扶着他刚抬起来的小臂,按回去塞进了被子里。
他把目光移开,偏头看向窗外。今天天气很好,太阳洒进病房,透过窗子射成丁达尔光束。光束里依稀可见漂浮在空中自由自在的灰尘。
灰尘尚且自由,爸爸却被禁锢在病床上。
我看着他,他看着灰尘。
我说:“爸爸,你和叔叔还好吗?”
爸爸没看我,但我能感受到他愣了一下。“叔叔……怎么了,怎么突然问他?”
“我就问问,”我假装不经意提起,“你昨晚抢救,现在住院,他一直没来,对你还真是负责啊。”
爸爸轻嗤一声,却很久没回答我,我几乎以为他不准备说了,他却突然淡淡开口:“不知道,忙吧。”
好吧,爸爸不想和我说,我难道真做个傻子,傻乎乎地质问到底吗?我便问:“那昨晚你怎么会一不小心被车撞了?”
“不是我去撞的车,是车开过来撞的我,”爸爸假意轻松地说,“说不定是车主喝了酒,我看他一路上都开得歪歪扭扭的还飞快,我当时站在路边,背对大路,谁知道就这样还会被撞啊。”
背对着大路又怎么知道那车开得歪歪扭扭呢?爸爸撒谎还真是漏洞百出。但我没计较这些。
“那车呢?撞了之后就逃了?”
“嗯。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是酒吧的老板先发现的你。”
“哦,那我该好好谢谢他。”
我们说着,老板正巧就过来探病了。他们两人寒暄着说些有的没的,我就出了病房,到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绿树发呆。
病房门开着,我却听不太清他们说话的内容,就像他们聊天在特意避着我似的。后来我尖着耳朵听,只听到一句“走了也好,我的小庙留不住他那尊大佛!”
不一会儿,老板走出门,朝我打了下招呼,伸了个懒腰说要走了,让我好好照料爸爸。当然了,他就算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和他道了别,进病房发现爸爸正盯着病房天花板的一角发呆。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
我和爸爸说了句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就在靠窗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看书了。
爸爸有些阴沉地开口:“妮妮,你不是问叔叔怎么不来看我吗?”
我放下书看向他。
“他可能……不会来看我了。”
我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其实昨天老板和我说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许由,或许他的离开不止如此,它还意味着很多,尤其是对爸爸而言。
“许叔叔这人呢,我跟你说过,我很羡慕他,有才华有热情,所以值得更好的。”爸爸的声音有气无力,还带着微微的颤音。如果我没有看着他说话,我一定会以为他正哭着说这些,可是他的脸上却分明是平静。“现在他能有更好的未来,不是很好吗?”
我“啪”地一下阖上书。“那你呢?他有出名的机会,能变成明星,怎么就能……就能……”我渐渐低下声音,“不管你了?我觉得你也有才华有热情,你长得也比他好看,可为什么偏偏就是他不是你呢?”
爸爸无声笑了笑,目光远远地落到我的身上。他好像想和我解释些什么,但又觉得即便解释了也无济于事。所以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