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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张恺。”
“那,请问驸马爷知不知道家兄的下落?”张忻急着问道。
“这” 宇文士及迟疑了须臾,才低头叹道:“唉!令兄跟随家兄到魏县的时候,私自潜逃,结果被拦截了……” 他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但是所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自明。
张忻如遭雷击!想不到,自己曾经做过的恶梦,居然早就成了事实!难道,那是大哥讬梦?
“请你节哀顺变吧!”宇文士及好言安慰道:“在这个乱世,生死往往在一线之间。若非我及早归降大唐,也早就没命了。你能活下来,也是很幸运。本来,我是听说张大夫擅长用针灸治疗战士的旧伤,而我最近才从前线回来,中过箭的手肘多半伤了关节,还在隐隐作痛,才来请张大夫看看。没想到,张大夫是张恺的弟弟。你刚刚听到了坏消息,心情难免低落,不如我改天再来好了。”
“大人请留步!”张忻流着眼泪,尽量以镇定的语气说道:“逝者已矣。在下身为医者,应以治病疗伤为优先。请大人到后面的针灸室去!”
“好,那就麻烦张大夫了。多谢!”宇文士及满怀感激说道。
“不客气!”张忻回应了一声,就去关药铺的店门,挂出了暂时停业一天的牌子,才带领宇文士及往药铺后面走。这一天,他除了宇文士及以外,实在无心再接待任何病人或顾客了。
针灸过后,张忻留宇文士及在药铺后面住宅的厅堂中喝茶,也喊婤儿过来一道叙旧。言谈之间,宇文士及表示很羡慕张大夫与陈贵人结为乱世佳偶,又感叹自己与南阳公主原本美满的婚姻已破碎……
“或许做过那么多年夫妻,还是有缘吧!”宇文士及悠悠叹道:“去年夏天,我曾在街上凑巧碰见她,一路追到了她暂时借住的一个前朝官员家中。可是,她不肯见我!她关着房门,隔着房门喊说她手上有一把刀,恨不得大义灭夫,如果不怕死,就尽管把门打开!我被她吓着了,只好在门外向她辞别了。”
张忻听了,仅仅肃然点了点头。陈婤则不由得兴叹:“南阳公主的性情,还是那么刚烈!”
“就是啊!”宇文士及无奈叹道:“后来我听说,她出家为尼。唉!她真是何苦呢?我总记得小时候在寿春,她跟她二哥都是我的玩伴。从小,我就喜欢她,算不清喜欢了多少年了。要是只算婚姻的时间,她十四岁就嫁给我,到江都兵变为止,也有将近十九年了。那些年,我凡事让着她,真像是把她捧在手心上。后来,她因为家兄叛变,恨透了我家,不惜把我们的独生子交给窦建德斩杀了,我也没有怪她。对她,我什么都能谅解,为何她对我就不能?”
宇文士及说到伤心处,潸然泪下。陈婤与张忻两人看着,皆深为宇文士及的痴情所感动。
想不到,宇文士及取出贴身的汗巾来擦了擦眼泪,就接下去说道:“既然,我无法与南阳公主重续前缘,那么,当今圣上赐婚,我就没有理由婉拒了。当今圣上已把一名宗室女许配给了我,婚礼定于下个月举行。到时候,我一定会发喜帖给两位。”
张忻与陈婤乍听此言,忍不住悄悄交换了一个眼色,表示两人同感:这宇文士及,未免变得太快了!
不过,他们夫妻俩能够理解,宇文士及家破人亡,确实需要重新建立一个家庭。他无意为南阳公主守一辈子,倒也是无可厚非。于是,当宇文士及的喜帖送达张记药铺,夫妻两人一致认为,该去向宇文士及道喜才对。
这是陈婤难得可以打扮的机会。自从她嫁给张忻以来,只有准备在张家老宅补办婚礼时,依据当代流行的新娘礼服款式,订做了一件苹果绿绸袍,以及搭配在袍内的樱桃红软缎平领衫,除此之外,她从未添置过新装。她每天在药铺后面的小药房内整理草药、调配成药,反正不见外人,不免以耐脏、实用为主要考量,穿的都是十五六年前守父孝期间留下来的灰黑色或藏青色旧衣裳,好在她的身材一直没变。
张忻总说婤儿穿什么都好看。然而,陈婤本人难免遗憾:从江都行宫带出来了好些华美宫服,都再也派不上用场了。因此,当张忻与陈婤讨论出席宇文士及的婚礼时,陈婤立刻想起了衣柜中那些好久没穿的宫服……
为了避免浪费,陈婤从过去的宫服之中挑选了一套藕粉色系的锦缎襦裙,请帮佣的温大婶代为改成时兴的低领款式。结果,在男女不同席的喜宴上,与陈婤同桌的女宾们纷纷称赞这套衣裳漂亮,而且料子显然特别考究!陈婤当然不会告诉她们,这极其昂贵的衣料来自于无比奢华的大隋后宫。在这些大唐新贵的女眷们面前,陈婤只以张大夫的妻子自居。
喜宴结束后,陈婤走到大门口去与张忻会合。她看见张忻正在跟送客的新郎宇文士及以及一位神色油滑的高阶官员谈话。那位年约五十多岁的大官瞧见陈婤轻盈走来,目光竟然盯上了陈婤低领微露的胸前丘壑与白嫩肌肤!陈婤顿觉浑身不自在,却只能尽量忍耐着,勉强微微一笑,听宇文士及介绍这位是封德彝大人,曾任大隋的内史舍人,投降大唐后,步步高升,现任大唐的天策府司马,此外,由于近年来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