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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不是全部上钩了?”
陈重完全同意教练的说法。“在危险中,咱们不要有好奇心。”
“但是咱们有无人机啊。”夏冰突然说,“飞扬,你把飞行器放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这倒是个好注意,最起码没有危险。迟飞扬赶紧去拿无人机,影像镜戴好,拉开天窗,放出了飞行器。
“这条街上……没什么人啊。”郊区的人比市中心少多了,特别是这片小区,刚刚开发完毕还没开始入住,许多房子都是空着的,迟飞扬继续操控,朝着那两个小孩儿的方向飞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没底气,小时候鬼故事听太多,什么一只绣花鞋、鬼新娘、猫脸老太太、红煞撞白煞,导致他对这些事一直有阴影。
“我不行了,你们谁来戴影像镜。”他把飞行器悬停,摘下了头上的装备。
周围的人还没有出声,夏冰已经伸出了手。“我来吧,我的养父母都是科学院士,唯物主义者,我从小接受他们的熏陶,根本不信那些鬼怪。再说,他们的离世都是我处理后事,我不怕这些。”
“我也不怕。”陈重也想去拿影像镜,“我命硬,碰上也没事。”
“不许胡说,还是我来吧。”夏冰率先一步将眼罩戴好,不给陈重这个机会,怕万一出现什么状况再把陈重吓到,“飞扬,飞行器超前飞,追过去。”
没有了影像镜,等于没有了GPS,迟飞扬只好听从夏冰的安排,推动摇杆。而夏冰眼中的画面逐渐清晰,仿佛跑步一样,追上了前面两个小孩儿。
从后面看,更像两个纸扎的小人儿。还手拉手。
像童男童女。
“往下飞,降低高度,其他不变。”夏冰说,随着飞行器的降低,他已经看到了小孩儿的头顶,“停!”
飞行器瞬间悬停在他们的头部正上方。
听到了飞行器的声音,两个小孩儿同时抬起了头。
两张浅灰色的小脸。
夏冰吓得抓住陈重的手,仿佛这只手能给自己无限力量。“是寿衣,没错,他们穿的鞋也是……男孩儿的小帽子也是。”他艰难地说,手也抓得更紧,“无人机再往下降一降。”
迟飞扬只好再次操控,周围人屏住呼吸,好像他们呼吸声一大,这俩小孩儿就掉头回来了。
而这次,夏冰清清楚楚看清了他们。
他看到了两个小孩儿用绳子捆在一起的手腕,也看清楚了他们脖子上的撕裂伤,还有他们死鱼一样的眼睛,和绣着花的小鞋子。
“是丧尸。”夏冰快速地喘了一口气,“他们是丧尸,只不过手腕用绳子捆住,看上去像手拉手。可是他们的伤……”那个伤口,实在让夏冰起了疑心,“再往下一些。”
迟飞扬手心布满汗水,把摇杆再推一推。
这下看得更清楚了,两个丧尸也因为听到了飞行器的嗡嗡声开始往上抓。夏冰紧紧盯住他们的脖子,好几次都要看清楚了,他们又乱动。
大约几分钟之后,夏冰才重新握了握陈重的手。“收回来吧,我看清楚了,没错,他们是丧尸,可是有人在他们死后,给他们处理了伤口,没有让撕裂伤外露,而是将他们的皮肤贴好,回归了他们原本的模样,给他们整整齐齐穿上了新衣服。”
迟飞扬赶紧使用自动返航程序。“什、什么意思?”
“就是说,有人像入殓师那样,帮他们整理好了遗容,给了他们最后一份体面。我养父母当时也有这个程序,是很重要的,并不可怕。”夏冰摘掉了影像镜,才发现自己把陈重的手腕攥红了,“可能……他们两个孩子是一家的,但是出了事。有人心疼他们,给孩子们整理好,又穿了上路的衣服和鞋,男孩儿戴上了小帽子,那个女孩儿头上的小白花,都是纸做的,是特意给她戴上的。”
“那这个人……是什么心态?”梁初问,“照你这么说,他还挺善良的……”
“可能是吧。”夏冰摸着陈重发烫的手心,“但是这个人到底怎么做到的?他怎么接触丧尸?”
“要是这个人和陈重一样呢?”郎健突然说,“也是免疫者,所以他能近距离地接近丧尸。”
“教练。”夏冰站了起来,刚穿好一只的冰刀鞋,他给脱了,“我建议咱们取消下车找药的行动。这里距离大药房,还有几百米,房车开不过去,咱们不知道外面到底有什么人,贸然下车非常危险。”
陈重悄悄地拉夏冰的手,试着提醒他。“我可以去。”他捏住夏冰的指肚,捏了几下,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我可以帮你囤货。”陈重又说。
可是这才是夏冰真正担心的,他回过头,冲着陈重郑重地提要求:“以后不允许你单独行动,没有队友陪着,你不许下车。外面可能有一个人或者几个人,他们和你一样,丧尸伤害不了他们。可是咱们不知道这些人是好是坏,在目前的情况下,我只能先把所有人想象成坏人,再去一一验证他们其实不坏。”
郎健点了点头,他的想法和夏冰一样,绝对不冒险不突进。“大家都把护具和冰鞋脱了吧,咱们不下车。退烧药和消炎药还剩下几颗,全部给陈重用上。我现在去开车,咱们离开这条街道,今天哪儿都不去了,提前准备晚饭吧。”
陈重也只好点头,但是跟在夏冰身后,像个小尾巴。夏冰去洗手间洗手,他也跟上来,还把门悄悄关上。
“跟着我干什么?”夏冰用凉水洗了把脸,“害怕了?”
“没有,我不害怕。”陈重站在他身后,从后面抱,额头靠着夏冰的后脑勺,“我怕你……难过了。”
“啊?”夏冰转了过来,给他松了松嘴罩。陈重对他自己太狠了,嘴罩戴得非常紧。
“你提到你的养父母。”陈重的三白眼一旦温柔起来,就很致命,像一个狂妄的赌徒终于肯金盆洗手,像一个凶狠的杀手终于放下屠刀,总能给人一种,他只对一个人服软的心酸。
夏冰看着面前的镜子,从镜子里面看他。
他懂了,陈重是怕自己提到以前的事,不开心。“没事。”他习惯性地去摸陈重的头,圆寸已经长长,摸着扎手,“他们走得安详,也没有遗憾。倒是你……快回去躺着吧,吃完饭就吃药。”
陈重放开了手,嗯嗯几声,打算回去休息,可是刚转过去,又转回来,抱住夏冰,用手掐了掐他的鼻子。
然后才开门回到客厅,老老实实上床躺着。
夏冰懵懵地摸着鼻子,没被人这么宠过,特别是……被一个还没成年的人宠一把。
感觉很奇妙,有些生气,生气自己明明是年龄大的那个,却被人当小孩儿对待了。可是又很享受。
郎健将车开走了,这条街他觉得邪门儿,干脆远远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