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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也是已经死了。”
“不行!”陈重把夏冰护住,“他不会死。”
“双标了吧?”队员逗逗他,自己也是难得放松情绪,“干我们这种工作,不能有圣母心,特别是面对危机的时候。不出事的时候,我们是一个个小队,每天和你们差不多,训练、挨骂、站岗、放哨,打靶打到我们都不戴耳塞子,就是为了出事时候一击即中。”
这些话,听起来和现在的境况完全不搭,没头没脑地说出来,可陈重却觉得他是太久没遇到聊天的机会了,可能是在自我减压。也许等这一场末日灾难结束,每一位上过战场的士兵,都要接受心理辅导。
自己曾经也接受过,理解这种孤立无援的感受。
“为什么不是冰?”陈重又想起这个事来,“可是它和冰一模一样。”
“是虫子。”救援队员说,“密密麻麻的小虫子,肉眼可能都看不见,必须拿到显微镜底下。”
这话把罗青灰都给震醒了,他眼里满是不解,空洞无神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急于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陈重打了个寒颤,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出事那晚,它们从全球各地爆发,先是以雾状蔓延,神不知鬼不觉地扩大感染面积。但是它们又一边蔓延一边死了,死掉的虫子尸体堆积在一起,还分泌出一种凝结状的固体,是分泌物,将它们都固定住了。我们也是查了多处的监控录像,才知道那晚起了一场雾,但雾很快就没了,慢慢下沉凝固。”
“死了?”寒意透过毛孔往身体里面钻,陈重万万没想到自己摸过的那面冰,竟然都是虫子,“为什么死了?”
对啊,它们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都死了?那又是什么感染了活人,把活人变成了丧尸?
“这你就猜不到了吧?是氧气。”救援队员又说,“它们在进化。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雾里面的虫子是它们的第一代,可能是从深埋在地下的什么地方来的,数量众多,看起来像雾。但是杀死它们的是空气成分中的氧气。”
陈重听到这儿赶紧吸了两口空气。
“它们受不了这么高浓度的氧含量,死的非常快,同时进化的也非常快,在将近死绝的时候,整个种群倾尽全力,通过一夜的时间分裂出了第二代,可以通过呼吸道进入活人身体内部。”
这时,陈重怀里的夏冰动了下,出了好多的汗,整条脖子都被细密的汗珠覆盖了。陈重再一次检查他的眼睛,还好,眼白是正常的。
“原来是这样。”陈重想起那天,丧尸病毒是下午爆发的。
“但是第二代很快发现活人不适合它们,因为血液里的含氧量太高了。所以它们通过一上午的进化,终于在下午的时候成功把寄主弄死了,全部变成了死人。”救援队员说,“我们检查了全市的监控,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大量市民出现了猝死,走在街上、开着车,在学校、工厂、写字楼,甚至部队里,突然就倒了。血液中氧气消失,尸体给它们提供了温床,但是又发现死人没有足够的能量支撑它们生存,于是,第三代诞生了,真正的丧尸感染出现。它们的第一次进化用了12个小时,第二次用了4个小时,第三次只用了几分钟,死人重新站起来,危机全面爆发。”
陈重赶紧摸向夏冰的脖子,俯下身,仔细去暖夏冰的手。“他身体里有虫子?”
“不光是他。”救援队员说,“你、我、他。”他最后指罗青灰,“咱们身体里都有,只要没完全杀死,它们就会反扑,试图发高烧、发内脏炎症把咱们弄死。哦对,身体越好、血液中含氧量越高,它们折腾得越厉害,烧起来越快。”
陈重又赶紧摸摸自己的脸,还以为是病毒,没想到竟然是虫子。它们就在自己的身体里,躲在红色的血管里面,但是受不了红细胞里面的氧气,所以想要杀了自己。
“能治好么?”陈重想起刚才救援队员手上的伤口,“你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我还没算完全治愈,但是已经开始好转,伤口确实愈合了。”救援队员最后往后一靠,说累了,“回去打针、吃药、吸氧,那些东西赢不了的。歇会儿吧,还有几个小时才到安置点呢。”
陈重也不说话了,只安安静静地抱着夏冰。他的精力也用到了极致,事到如今,他只想保住夏冰,其余的什么都不想管了。自己身体里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虫子也好,病毒也好,都冲着自己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宣告夏冰彻底属于幸存的百分之五十,只是一直没有醒来。陈重靠在冰冷的车体上,用自己发烧的身体去暖他。很奇怪,这些日子他已经完全适应了神经高度紧绷,却在这个时候开始犯困了。
是完全的放松,整个人彻底松弛下来,知道身边有救援队和足够的子弹,知道这辆装甲车的钢板足够结实,更知道这些士兵训练有素。救援来得慢不是他们能力不行,而是搜索范围太大了。
眼皮又沉又酸,陈重把自己的外衣盖在夏冰身上,等到到达安置点。
但是这一路并不完全平静,途中又经历了几次尸群。直到天黑,救援队的子弹才完全打空,最后一次遭遇尸潮,全封闭的装甲车直接碾过去了。
陈重从探视口往外看,要是房车遇到这样大规模的尸潮,一定会被摇动,可是这车足够沉,竟能从粘稠的人墙似的丧尸群中撞出一条路来。
再后来,陈重又睡着了一次,不知道几点才被人摇醒。“下车,咱们到了。”
“啊?”陈重还做着梦,梦里好多虫子,半梦半醒觉出半边身体已经麻痹,抱着夏冰太久,不能一下站起来。他缓了一会儿,车外有整齐的跑步声,后车门已经被人打开,外面有灯光。
来了两个人:“把他放担架上,快点儿。”
“我背着他吧。”陈重不敢松开夏冰,怕他们安排自己和夏冰分开,外面是土地,但是竟然没有冰了,不,不是,是没有那层虫子尸体了,他把夏冰和自己的冰刀鞋脱下来,鞋带系成死扣,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两双速滑鞋的重量不轻,沉甸甸地压着他的后颈。但是他得带着它们,就像那些士兵带着枪。
那两个人帮他背好了夏冰,带他往安置点的内层走,越往里,伤员越多,救援队员也很多。有穿着防护服的人来给他们消毒,登记,测量体温,然后再往里,才是可以休息的地方。
借着明亮的灯光,陈重看清楚了这里是哪里,面前有一栋建筑物,上面有字,教学楼B栋。
这里应该是一所大学,脚底下站着的地方,肯定是大学操场。只不过原本平坦的场地上搭建了无数个简易白色帐篷,教学楼变成了临时指挥部。
天上还飞着直升机,直升机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