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燕归南的稳重在意料之中。
    乔焱侧身，三个年轻人走出去，他反手关上门，看向站在他面前还在摆弄头纱的胆大包天的女儿。
    “时蜜，你真是长能耐了。”
    时蜜仿佛没听见她爸的冷语，她荡着头纱走到她面前，仰头笑问：“爸爸，我好看不？”
    乔焱：“……”
    乔焱觉得他女儿真的是未免太有恃无恐了，提着她耳朵把她往里间拎，时蜜被揪耳朵揪疼了，嗷嗷喊着疼。
    乔焱从来没打过时蜜，揪时蜜耳朵已经是最重的打法，时蜜又是个很会小题大做的人，只被捏耳朵，就呜嗷呜嗷假哭大喊。
    夏霜霜和周楚楚俩人在外面，耳朵紧紧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
    门隔音，时蜜的哭叫声也传了过来，周楚楚一遍遍问夏霜霜，用不用进去拦着点乔叔。
    夏霜霜曾是乔焱经纪人，之前总是乔焱一个眼神，她就知道意思，这会儿却也拿不定主意了。
    燕归南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在旁边按着手机，好像还在给哪家小孩回答解题思路。
    五分钟后，房间门打开了。
    乔焱仍是来时西装革履的模样，戴上墨镜，又帅又酷，对几人点点头，走了。
    “哎？哎？乔叔？”
    周楚楚回头喊着时蜜她爸，又惊又意外，不知道乔叔怎么就走了，回头又看时蜜：“蜜宝，你跟你爸说什么了？”
    “我也没说什么，”时蜜不住地揉耳朵，耳朵都被她爸给揪红了，还挺嘚瑟地说，“不过我爸和我说了，说他爱我这个女儿，很爱。”
    周楚楚：“？？？”
    周楚楚她爸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看时蜜的表情是一脸羡慕。
    “所以乔叔的意思是宠着你，让你随便干啥都行？乔叔真的好好啊呜呜呜……咱们几点走？”
    时蜜晃着扑克牌说：“不急，我们再来玩两把，来来来。”
    她又招呼燕归南：“南南哥，你和我一伙，来杀她们俩，快快快。”
    *
    高前进带了护照，买了机票，陪白黎之安检过海关，又在贵宾厅里陪白黎之，打算一直送白黎之登机后，他再走。
    现在时间是正好九点，高前进算着时间与路程说：“老白啊，从机场到民政局需要一小时，加上堵车，就算你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哎。”
    白黎之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腕上手链，食指在上面一下下地点着。
    高前进瞧见了，没话找话说：“老白，这手链，你是在哪买的啊？是你买的吧？你买了送给时蜜的，时蜜又给退回来的，是不是？”
    没话找话到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他还用了“退”这个字，不是“还”。
    高前进收到了夏霜霜发来的进度信息。
    看完后，他深深叹气：“得，乔焱去找过时蜜了，没拦着。乔焱真的是很爱他女儿了，估计是只要时蜜开心就好，不管时蜜怎么折腾，乔焱都任她折腾。”
    白黎之的手指停在手链上，未再敲。
    他垂着眼睫，眼睫在颤，肉眼可见的紧张了。
    时蜜昨天就说过，她爸她小姨夫都不会拦着她，今日果然如此。
    如果她父亲都不能阻止她结婚，她就是真的要结婚不可，不仅仅是在逼他。
    他几点飞机，她就几点领证。
    现在九点钟，他回去找她，一小时加上堵车，已经来不及。
    这间贵宾厅里有玻璃窗，能看到外面的飞机，高前进看地勤人员在检查飞机，但他眼里映着的好像是时蜜穿婚纱走红毯的画面。
    “老白，”高前进轻声问，“你说，你为什么会把时蜜弄丢呢？”
    白黎之紧紧闭上眼。
    是啊，他为什么会将时蜜弄丢呢？
    因为他自卑，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因为自己是个混蛋。
    高前进刺激了白黎之一路，都没能让白黎之回心转意，他放弃了。
    起身看见饮品区有梨汁，梨汁应该能止咳，他给白黎之接了一杯梨汁。
    白黎之正闭着眼，长长眼睫不断地抖着，好像在竭力地控制着什么。
    “黎之，”高前进递出梨汁，“梨汁，要吗？或者给你加点蜂蜜？”
    白黎之猛地睁开眼，眼前站着的是高前进，却忽然变了轮廓与模样。
    “梨汁，要吗？或者给你加点蜂蜜？”
    声音也似乎不是来自高前进，而是来自一个柔软的女孩子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