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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假的。
可世事从来不尽如人意,他几经周折终于找到病房,人却伤得很重,没有一丝生气地躺在加护病房里,随时有殒命的危险,更何况是说话。
他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只敢匆匆看一眼就离开了。
头脸都裹上了纱布,光看着就痛,一时间,他是不是还该庆幸,她当场死亡。
可是,即便只是撞上去那短短的瞬间,也足以叫他锥心刺骨了。
可如果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她——
靠边停车,周漾仰起脖子揉了揉眼角,开门下车。
他的颜值气场都足以吸引旁人瞩目,一出现在大厅,前台小姑娘立即热情地上前询问,他报上名字,对方愈发客气,带他乘坐电梯一直引路到董事长办公室。
宇兴控股名义上还姓徐,实则已经易主。
因为见识过洛暮孤零零一个人在青阳生活的缘故,周漾一直对她妈妈心有怨言,后来知道她妈妈是李姝颜,看到新闻报道里杀伐果断的女人,更是加深了李姝颜在他心中冷血无情的印象。
可这些都是带有个人情绪的主观评价,从那天在徐鹤月的所见所闻看来,他或许对这个白手起家的商场女强人有点误解。
总之,很复杂的一个人。
所以,在听到办公室里传出声“进来”的同时,周漾下定决心,那就是——少点套路。
前台小妹妹把人带到后离开,偌大的顶层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李姝颜正端坐于办公桌前看文件,头也不抬地吩咐句“坐”。
不冷不热,听不出怎么想的。
周漾在会客沙发落座,沉默以对,片刻后秘书送来杯咖啡,静悄悄地又出去了。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她看了看表,已然过去近半小时,她阖上文件,终于抬起头看向来客,“不知周先生登门所为何事?”
客套的寒暄,面上却不见笑意,大抵是来自上位者的倨傲,犯不着赔笑。
周漾心下暗忖,中规中矩地答:“徐鹤月一案,需要您的配合。”
“哦…是你负责?”
“嗯。”
她呷一口咖啡,放下杯子颔首:“你问吧。”
“您什么时候知道的徐鹤月是杀人凶手?”
她略松懈地往后一靠,指节敲击桌面,不太肯定地答:“大概是……前天?”
高成清醒,真相大白的日子。
“多谢周先生费心了。”
周漾抿了抿唇,嘴角下压。
倒是没听出来多少谢意,更像嘲讽。
“徐鹤月说,高成的车祸,是你做的。”
“你是检察官,下次提问前,记得先收集证据。”
而他们没有,指向徐鹤月的证据倒是一大堆。
她拒不承认,周漾顿了顿,又问:“先前已经以交通肇事结案,什么原因让您决定重新调查?”
“我没有调查,全是她在做,你可以去问问她。”
至于“她”指谁。
“余漫随是您的女儿?”
“我们长得不像吗?”
她觉得好笑,也确实笑了出来,嘴角扬起适当的弧度。
周漾联想到洛暮。
也是这样,笑起来寡淡的。
于是,他干脆问了:“她到底是谁?”
她没立即回话,起身缓步来到落地窗边,背对他俯瞰渺小的芸芸众生,良久才说。
你去问她吧。
——
从宇兴大厦出来后,周漾几乎都处在心不在焉的状态,下班回到家里,走到客厅了才察觉到不对劲。
往常装饰客厅的毛绒玩具都不见了。
显然,有人趁他不在家的时候进来过。
周漾拿起茶几上的钥匙,蓝色的机器猫挂件,还是拿他的手机在网上下单的,一块儿还给他了。
不过,她走得并没那么利落干净,片刻的休息过后,周漾换了身家居服打扫卫生,在她化妆的地方捡到几个发卡,一只口红,洗衣机里烘干了忘拿出来的文胸内裤。
身体后仰倒进沙发里,他拨了个电话出去。
铃声是他们这一代人耳熟能详的一首老歌,高中那会儿校园广播常放,他跟着哼唱出两句,都要挂断重新拨打时,对方接了。
那头不吭声,意料之内,周漾主动开口:“有东西落下了。”
“扔了吧。”
漠然的口吻。
他捏着胸衣的肩带,触感像她的皮肤。
“自己扔。”
她默了几秒,方说:“那你寄过来吧。”
接着念出个地址,还是文苑小区的房子。
他依然不同意:“懒得寄,自己过来拿。”
“你到底想怎样?”
终是把人惹毛了。
他无声地勾唇,心情又好一点。
“见一面。”
他看一眼手表的的时间,缩小范围,说:“今晚或者明天。”
“没空。”
说完挂断,不给他任何再发言的机会。
余漫随没撒谎,她是真没空,要和温舒言去陵园。
回来这么久,这也是她头一次去看她。
两个人一同去了花店,默契一致地选了束纯白的月季花。
她不敢开车,司机只能是温舒言。
“风景好吗?”
跟着导航走上高架,他寻常语气询问。
她非常肯定地点头:“好。”
景色独美,风水上乘,由他们徐家挑的地方,如何能不好。
一个多小时后,车停在陵园外。
至今为止,余漫随只来过这里一次,还是在九年前,但记忆犹新,准确地找到目的位置所在。
从进入陵园开始,两人就止了话头,人埋在半山腰,大概是越往上走越累的缘故,越靠近坟墓,步速也越慢。
经过成排的坟墓就是她的地盘,独居一处风水宝地,风水师说可护佑子孙后代发达富贵,可到底只能浪费,她才十八岁,自己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