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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红线的位置都比蓝线高一截,除了最后一次记录,蓝线终于比红冒出了半指高。但记录就断在那里了,好似时间也在此凝固。
最上端那条依偎着蓝线的红线已有些模糊了,原因陈星燃会一辈子埋在心底。
——有时他想起陈煜,会忍不住亲吻那条线。
“我的天,”陈煜贴在墙上用手比了下,接着弯着杏眼冲他笑,“你敢信,我现在只比六年级就高了这么一小点儿诶,原来那会儿就已经一米六二了。你也来测测吧。”
看着陈煜粉嘟嘟的脸颊,眼中明澈的溢彩,陈星燃心里最后一点畏葸也没了,他全然忘了给自己定下的远离陈煜的规矩,听话地挪过去,端端挺直身体,眨着清炯炯的眼睛,一动不动,等她为自己量好身高。
“一米八五……”陈煜边说边找来红色和蓝色的圆珠笔重新记录下他们现在身高。现在的家里已经没有红蓝铅笔了。
盖上笔帽后,陈煜像随口一问:“陈星燃,那个,你把袖子挽起来让我看下行吗?”
本来心头小花正乱摇着的陈星燃听到这句话倏地僵了一下,低头不语。
“白天就想问你了,但当时走廊人多,旁边又有你同学。”陈煜凑过来,抬着头,眼睛定定地盯着他:“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把胳膊遮得严严实实。”
“我不想让你看,可以吗?”
“……”
那好。
趁着陈星燃没有防备,陈煜伸手过去迅速地把他卫衣衣袖往上一推。陈星燃立马反应过来了,猛转过身体。可已经来不及了。陈煜看到了:他左手手腕的那道张牙舞爪的新疤,大刺刺扎进她眼睛里。
她有些愠怒,更多是心疼,蹙着眉问:“谁弄的……”
“……”
“如果是你自己弄的,很蠢,很幼稚,知道吗?”她声音哑了一下,“如果是别人弄的,告诉我他是谁。”
她说完这句话。目光里的哀悯变成深深的愤怒,直直看着他。
“不是的,”陈星燃苦笑了下,“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他更觉得自己可鄙可悲了。
原来陈煜今晚过来是为了刺探这件事,在姐姐的立场上,她是世界上最关心自己的人,可她唯此一种立场,对自己也是全无杂念的在乎。而他却对这样的亲人产生了绮念,化作丑陋的伤口,刻在他皮肉上,刻进他生命里。
如同他们禁忌的血脉,那是永远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10.刺儿头(100收加更)
当晚还是没问出个所以然,但陈煜认定陈星燃态度可疑,下定决心要查明这件事。
她想到陈星燃的个性,尤其是他在学校里卓尔不群的姿态,很可能被一些爱惹是生非的人当做倨傲,没事找事去招他。
因为她自己的性格里也带点独,以前吃过这方面的教训。
刚进初中时,她不愿意搭理有些人,被班上的一个小肚鸡肠的所谓好学生带头排挤过。虽然她后来成绩超了他,也加倍报复回去过,但她知道不是每一个受欺凌的学生都能像她这样的从容应对的。而且现在的她已经不这样了——为了制造能自在活着的空气,她对谁都能笑脸应付几下。
并且猜测陈星燃被欺凌,并不是师出无名,小时候就发生类似的事。就是那件事让陈煜觉得陈星燃有些太轴了,硬要直撞枪口也不懂得避其锋芒、与人周旋。
那时陈煜刚考上三中初中部,全省最好的初中,她跟陈星燃关系虽然已经远不如一年前那样亲密无间了,但还算友爱的姐弟。那天说是去小学门口接他,实际上是为了跟她显摆那一身新发的三中校服。
她人秀挺明艳,穿着簇新的蓝白校服,招惹了不少目光。
她没有提前告诉他,结果等到人潮一浪一浪散去,只剩下些小学生三五舔着冰棍往外走了。她探着脑袋往里看,皱着眉想是不是之前看漏了。
“哟,三中的。”
一道粗砺的声音。
陈煜回过头,是三个百无聊赖的小混混,穿着隔壁中专的校服,为首的那位手里捏着把绿的紫的小钱,着看样子是专门趁人少了来打劫小学生。
就算是混混,打劫小学生的也是最次的那类。
陈煜心中不屑,不做理会。
“三中学生了不起啊?看不起我们是吧。”
“没,怎么能看不起您呢。”她说,暗自踅摸附近人也不算少,他们应该不敢拿自己怎么,最多是说些废话吧。
“老大,这女的就是看不起咱们。”一个瘦的在后面搧火。
被叫老大的那人听到后,歪着脖子打量起她,边咧嘴呲出一排不齐的牙齿,可能是个笑吧。
陈煜有些紧张,余光瞥了眼他,一米八的大高个,半边校服松松垮垮在肘关节上拖着,半边校服勉勉强强在肩上挂着,漏出里面棕色暗纹的老旧毛衣。他眼睛滚圆,大睁着,一点不好看,反而很怪诞突兀。头发也是几百年没洗了的样子。另外两个一个矮胖,一个干瘦。
饶是她性格再强悍,面对这三人还是有点怯。她想要是这个玩意儿再招惹她,她就赶紧走吧。
“高材生,你来我们学校是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