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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otype(刻板印象)的偏见,小组辩论的时候不愿意和中国学生一组。因为他们认为中国学生语言能力不好,表达方式也僵硬,会阻碍同组的人拿高分。
她还兴高采烈地跟Y讲,最近找了一份兼职,给一位在大学里修中文的外国学生做Tutor(家教),每天看他纠结于“妈麻马骂”和“的地得”,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乐。
隔着屏幕,林曼第一次放开了自己,像是小孩子一样,无所顾忌的释放着真正的内心。
Y有时候很风趣,会讲笑话逗得林曼忍俊不禁。
比如,他说,自己以前学法语,那个时候喜欢跟老师抬扛,说法国人见面打招呼会叫对方是“笨猪”(Bonjour),朋友之间看着友好亲切却在分别时彼此骂“傻驴”(Salut),气得老师把他轰出了教室。 |Q*群|7/3`9/5`4`3~0`5`4
有时候,Y又很深奥,说一些让林曼极为感概的话。
他告诉林曼美国不是什么melting pot,而是一个marble box。不同颜色的玻璃弹珠不会自然地融合在一起,而是不停地互相碰撞,有的永远不会接受对方,有的撞得粉身碎骨变成粉末才会交融。
林曼和Y只用文字交流,没有语音或者视频过,也没有交换过照片,甚至连对方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
但他们却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脱离了世俗的隔阂,畅快甚至有些温馨地无所不谈。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林曼几乎快忘了他们究竟是为何相识。
不久后的一天,林曼刚刚考下了驾照,因为还没有自己买车,便开了肖染的车兜风,结果因为超速被警察抓住。
她故意装作不懂英文,跟警察打哑谜,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最后他们只好无可奈何的放了她。
她有些得意地把这件事当作笑话,告诉了Y。
他那次,却只回了她一句话:
“开别人的车危险驾驶,还敢说谎,这么顽劣的小丫头,不该好好管教管教吗?”
盯着眼前的文字,林曼的脸突然开始发烧,心狂跳起来。
说不清楚是胃部,还是腹腔,有一股绞缠的感觉,神经在突突地发跳。
是呀,他们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相识的,现在她想起来了。
Y那条消息,每个字都像被放大了一样,开始在林曼眼前晃来晃去。
她的手轻轻地抖动起来,心里又像是第一次接到他的站内信件时那样,有波浪翻涌。
林曼咬了咬唇,终于小心翼翼地敲下几个字,“我在C市。你在哪里呢?我们有机会可以见面吗?”
这恐怕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胆大的冒险了。
Y很快回复,“我知道你在C市,开始就告诉过你我们同城啊。不过,我现在在外地,下个星期三才回来。”
林曼忽然想起了最初的疑虑,“你怎么知道我在C市,我没有告诉过你吧?”
“我是论坛的管理员,后台能看到所有人的IP地址。”对方倒是丝毫没有隐瞒。
他发过来一个VPN的链接,有用户名和密码,“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下次上论坛,记得换IP。”
“你住Stanley Hall吧?”Y又说,“所以在东区见可以吗?离你比较近。”
林曼愣住,“这你也知道?”
“你提到过你住的地方对面就是‘缺德舅(Trader Joe’s)**。”Y说,“还给我推荐过他们家的西瓜果酱,真是奇特的口味。”
林曼没想到,他还真去尝了。
Y突然把话锋一转,“以后不要轻易在网上暴露自己的信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会遇到坏人。”
“我又没告诉过别人。”林曼红了脸,像极了犯了错却试图辩解的小孩子,“难道你是坏人吗?”
对面沉默了几秒,回答,“要不要等见面了你自己判断?看我脸上会不会写着‘我是坏人’几个字。”
像是玩笑的回答,却又带着严肃。
林曼的心跳没来由地又开始加速。
最后,Y订下了东区中心的一家餐厅,格调和价格都很高的那种。
约定见面的日子越近,林曼越按耐不住心里的紧张,甚至几次想打退堂鼓。
但是心里一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悄悄地鼓动她:
别犹豫了,你这也是在折磨自己。去吧,他会教你which way you ought to go。
当日,林曼挑了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领子上有镂空雕花,高跟凉鞋上细细的银色绑带,系在脚踝上,脚趾甲涂了肉粉色的指甲油。
夜风有些凉,她套了件白色的针织开衫,纽扣上嵌着小颗的水钻。
看起来,精致乖巧,像是这座城中每一个计划赴异性约会的年轻女孩子一样。
健康正常。
这是她暗中想要表达的一种信号。
虽然渴望尝试,但林曼心底毕竟还是忐忑不安的。
老实讲,她连Y的声音都没有听过,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