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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二人之间,他只能悬线诊脉。
叶秋儿施绯拖绿睡在床上,九月的天尚且热,她只在肚脐上盖了一角薄被,脸颊粉红,小嘴里不断发出痛吟声儿,时而轻时而重,听着耳朵发痒。
叶夫妇不觉这般失礼,火急火燎地邀谢齐入闺中。谢齐踌躇,低头走进,不着急诊脉,而是先把挂在钩上的纱帐放下来。
叶夫妇扯来一张椅子与谢齐坐,谢齐未坐下,伸出二指,弯着腰诊了小半刻:“叶小娘子无大碍,只因天热出汗多,但少饮水,故暑气上头了。接下来多饮水便可,饮温水,不可饮凉水。”
说完他收回手,心里惦念家里的胖藕,背上医具就走,全然忘了去索要诊金。
清霁的天色变得雾蒙蒙的,两眼观不清远处之景,谢齐的鼻端感到一润,忽然间一道臂粗的闪雷划过天空,雷声响起,大雨哗啦啦倾盆而下。
天儿贼滑,谢齐不是算命先生,哪知前一刻还阳烫烫的天会变脸下雨,他出门未带雨具,只能止步檐下,呆呆地望着从天而降的雨打湿自己的鞋,心里担忧:那些头胖乎乎的藕还在天井哪儿放着,这么大的雨不会把他的藕冲走吧……
越发担心自己的藕,谢齐不大好意思地问叶夫妇借了一把旧伞回家去。
“吱呀”一声推开门,地上的藕还在,与此同时,天井里也出现了一位学观音打坐的姑娘。
是姜豆娥。
大雨不知轻重地拍打她的脸,她眼儿瞑着,嘴角的笑痕若隐若现,似乎很受用:“莲兮藕兮,雨甚凉兮……”
姜豆娥第二日醒后六脉调和,如获重生,姜小白穿戴齐整,腰挂一把长刀要去巡街,他放心不下姜豆娥一人着家,试探似的问:“柚柚要不要与兄兄一块去?兄兄的弟兄也在,顺便择个佳婿,那些个弟兄里头,任你挑。”
姜豆娥心不在焉,骨嘟着嘴回:“没的扯淡!择佳婿?你那些个弟兄原本浪得啊就是个村郎,没肚子、没志行、没味儿的还想学人做没本营生,一双眼眯眯似贼儿,鼻子不知朝那边崴的,两个鼻孔出的气都不同,整一个冬瓜劣枣似的,柚柚才看不上呢。”
嘴上毫不留情,直落说了几个没这个没那个,姜小白看到她脖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明白她不想去,也就不强迫她去。
只是损人的话也未免太损了,他忍不住说:“不去就不去,怎说话阴阳怪气,这般损人呢,人家与你井水不犯河水的,你把话说成这般我还以为他们哪儿得罪了你。我那几个弟兄日日在兄兄跟前夸你,说你知书达理,温柔可爱,这天底下就你的谢大夫是好郎君了?其他人就是一坨泥?”
姜豆娥呵了一声,送过去一记白眼:“你的那些弟兄是肯在热灶里烧火,不肯在冷灶里添柴,装着一副好人样,令人讨厌,哪儿比得上行医救人的谢大夫,差远了。”
“瞧瞧你今朝三,明朝四的性子,你兄兄我都受不得,只怕你的谢大夫也受不住。”
姜小白继续念叨几句,走前不忘吩咐府中人好生照顾她,莫出差池。
【豆娥不冤】豆娥欲吃小扁鹊(1)
姜豆娥看他就这般出门,心里自然有气,连姜小白名儿也不叫了,直接说:“诶,好意思吗?丢下柚柚一人在家,也不知拿点银子来,合着爹爹出门给的银子都是给你一个人花的?”
姜豆娥心里有打算,她要去找谢齐,想起昨日差点被人撞见那没脊骨的事儿,心虚得很,说话时五轮八光左右两点神水都不敢往姜小白身上瞟。她挺着腰板儿,手抄在袖子里,嘴里吐出一个字时,那个脑袋晃的活似那戏台上唱戏的戏子。
就只有脑袋在哪儿动。
姜小白今日看她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嘶了一声,皱起眉头问:“柚柚不出门花什么银子?”
见问,姜豆娥抓头不是尾,如实说出来是不可能的,只怕她开口说出要去找谢齐的话来,两条腿就会被打断。
紧张的时候分泌不出唾沫,但吞唾沫又能缓解紧张,她艰难吞了一口唾沫,气呼呼回道:“谁说我不出门,合着就只有你姜小白有腿,只有你能出门了?”
爹爹娘娘说了,姑娘家没理的时候也要做出一副张扬跋扈的样子,这般显得有气势许多,还能震慑对方。
这就是姜豆娥的拿手技,姜小白见怪不怪,干脆地问:“那你去哪儿?”
“柚柚爱去哪儿去哪儿,柚柚都是大姑娘了,兄兄管不着。”末了补充一句,“柚柚去找娥娥玩,兄兄给些银子,柚柚就在娥娥面前美言你几句,或许明日娥娥就要称姑嫂了。”
“那就与我一块出门,兄兄给你雇轿子。”一听要去找李嫦娥,姜小白眉开眼笑,开始在身上找银子。
打那李嫦娥两年前来松州的时候,姜小白一眼见之便喜欢上她了。
李嫦娥来姜家租地种花的时候,姜小白可是日求夜求,求爹爹把最好的一块地租了。租最好的地,收最少的租金。
李嫦娥因幼时困火中被浓烟伤了嗓,成了一位小哑子,延医服药数年仍不能瘥,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