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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都信,无所谓。”岳嵩文不爱看我这样:“又怎么了?真不该跟你说。”岳嵩文他多能说好话,多能看脸色,多能疏导人,他不知道什么话难听吗?他非挑不好听的说,就是要治你。我简直像看见网上那种“你急了哈哈哈”的评论,真弄急了。我说:“你们俩一路货色。”岳嵩文又笑:“又说起我了。”我说:“你们俩就是一路货色。”岳嵩文说:“不一样的,小程。”我好想蹬一脚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踩歪。我说:“你不是让他跟我玩吗,等他来了,咱们一块玩。”说话的时候我脑子里有家惠的裸.体,一个赤身的、白的女孩,不大的胸脯跟细扁的腰,然后是孱弱的小腿,脚上有淡青色的筋,然后我去抱她,我一样是光溜溜的,我们的肉贴在一起,我想象一切,我想女人时没有性,对佳慧、我也没有恨,只是想她的身体,然后想金培元。金培元喜欢这样,我知道他爱玩什么,他喜欢玩新鲜女孩然后把她弄得不新鲜,弄烂一个女人比让她爱他会让他更爽快。岳嵩文不玩这是他怕麻烦、怕事儿。金培元不怕,他玩得好像不怕性病也不怕死,就那么玩。岳嵩文看着我,像是在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想。他们俩个在一块不是弄钱,就是弄女人,还总是毫无廉耻,堂而皇之地说。我说你那样看我干吗,岳嵩文说:“你一不高兴就这样。”我说:“没开玩笑啊,真想过。”岳嵩文说:“金培元倒也说过,你跟他提的?”我说:“没有啊,但正好,不谋而合。”
岳嵩文把车开走了,我说:生气了,这没什么吧?男人对女人的占有,完全不是爱情,不浪漫,就是拿她当自己的东西,那种因为听到一句你不许如何如何的指派就感动得不行的女的,我倒是想当,那样还能得到点快乐。我说给岳嵩文听,岳嵩文只有一声干干的笑,不是吃了瘪,而是不想接我的话,但表示他的态度。我觉得自己没劲,也觉得他没劲,不吃醋他不高兴,装吃醋逗他,他也不高兴,怎么了能伺候好他?我不就想让他高兴么。每天我们高高兴兴地过日子,不好的事不去提他,不好么。搞破鞋到底是搞一个高兴,还是搞疯了算球。
到家门口我的气就消了,然而老岳因为心眼小,气消的慢。其实他有什么气?就是接机给我摆脸色玩我而已。我就贴着他,给他卖殷勤,岳嵩文不吐不咽,不给我好脸,也不给我坏脸。我想男的真的怎么总这个样,我是来找爹疼我的,怎么反倒让我去伺候别人?又想到就连我亲爹也要人哄。妈的,下回是不是得到坟地里找对象?
我检讨说我以后不跟你斗嘴了,我不故意那样了。岳嵩文说:“我是总觉得你对金培元还有……”他没说下去,好像说了就会启发我什么,又是卖可怜样。我说:没有、真没有。岳嵩文说:“至少,你不讨厌他。”我说:“嗯。”当然,如果我记恨他,就也会记恨你。这话在我心里转了几转,坐电梯到喉咙,还是滚出来了。岳嵩文来搂着我的头,他的手好大,一下把我包着,手指点在我的眼皮,我把眼闭上往他怀里靠,好像就这么睡一觉,逃掉底下的一截,我一说这种话,岳嵩文就要跟我说好话,来安抚我,他把这当他分内的事,他要把我糊弄好的,他不知道我自己也能把自己梳理得很好,用不着借旁的力。我早说过:这些其实都没什么。
有时候我有点烦老岳,但多数时候我都觉得他好,或者说,不觉得谁有他好,再或者说,什么会有现在好。我爸有时会同他那些朋友讲他自己说:不年轻了,没有那股劲儿,是说怕变动。上次奶奶……(那件突发事件我甚至惧怕作描述)之后让我开始怕电话,谁突然打个电话来,我就惊吓地以为又有什么坏事发生。岳嵩文给我打电话,我有好几个没接到,他问我怎么回事,我说调了静音忘记了。岳嵩文显然不大相信,我也不好说,下次殷勤看点手机作补偿。原来我想去这、想去哪,想干这,想干那,突然地,我什么也不想,就像让所有的事都是现在这个样子。
只不过是我的嘴不好,总吐一些乱话、坏话,不吐不快,好像是哗他然后取宠。我也不懂我这个毛病。说出来的时候我是爽的,之后的温情片段,我却总备受煎熬,恨不得分身到别的地方,等这一遭过去了再回来。岳嵩文说什么好话,谈情说爱的部分,我都消受不了的。谁给我说都是,爸爸找我谈话,我妈跟我交心,奶奶跟我在一起,讲点暖呼呼的东西,我好像从烂果子上沾了一手黏糖,擦不掉地烦。我才是有病吧。我的策略是心里不停地乱想,然后把说话的人的言语当成思想的背景乐,逐渐地忽略掉。别人坏着对我,我反倒是高兴的,好着对我,我倒吃了恶心惊,觉得不配适。想看一本悬疑小说结果看到他们大谈情,亲情爱情友情,杀人犯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被岔开了,硬大团圆结局,或者说人根本没死之类,看了很摸不着头脑,感觉被骗了。我把的眼垂到一个地方安置起来,发现我喜欢用一个事比另一个事,能把句子填冗满,把思想拉得绵长。岳嵩文摸着我的头发,他爱这样玩,或者捏着我的肩膀,脖子,那些他觉得是好地方,不知道能给他什么样的安慰,好在哪里?我想听他说说,我想听人说,我有什么好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