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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宗青结下了。这可怪不得自己,孟宗青是这一切荒唐事的缔造者,自己牺牲后半生换来父亲回京,又惹得孟宗青心里堵心,这划得来。
“本宫说呢,这几日见国舅爷身体健朗,一如往昔;本以为你真是个不中用的。想不到,居然嚣张到皇上那儿去了?”
温妃等到人群走远,慢慢从树后缓步走了出来,掩唇一笑,“宁月,你可真有本事呀。本宫以为,国舅爷跟前儿你失了欢心,就此被罚到梅苑做一辈子苦役。谁想你这么不安分,竟想着爬上龙床?”
宁月心思谨慎起来,她知道上次温妃交给自己的事情没办妥,还在孟宗青面前露了馅。不过这些温妃尚且不知,只是以为是孟宗青厌烦自己了才打发出来,所以才没有再找自己。
若是孟宗青知道了是温妃要害他,大抵绝对不会放过温妃的。
宁月当时没说出真相,怕的就是父亲在温妃手中遭遇不测。现在自己被温妃堵住,心里就算想以后找个时候和孟宗青坦白,但也没有机会了。
“娘娘多虑了,奴才平平之姿,何德何能讨皇上喜欢。”
“本宫没听错吧,平平之姿,怕是有备而来吧?”
“娘娘千娇百媚,任凭他人如何准备,也不过是东施效颦。” 宁月不和她冲撞,对方说一句,自己退一句,也不多言。
温妃被她这样子惹得有些恼火,盯着她的脸,暗暗道了一句“狐媚”。
“本宫做了二十年的妃嫔,想和我斗,你还太嫩了。”温妃弯唇一笑,抬手抚上自己头上的一把簪子交给身旁的宫人,悠悠道,“听好了,本宫最心爱的金簪不慎遗失,找了半天才发现是宁月这个贱婢竟偷偷私藏起来。本宫念着你年轻皮嫩,几板子就不赏了。这里梅花繁多,你就在这树下跪上一夜,好好熏染熏染梅香。”
“是,奴婢听明白了。”那宫人将簪子塞进衣袖,补充道,“宫女宁月私藏娘娘金簪,娘娘仁慈,只是罚了跪,别无其他。”
温妃满意地嗯了一声,在搀扶下慢慢走远,“叫李福海派人来盯着她,不到明天日出,不许她起来。”
梅苑里,一个身影躲在石头偷偷听完了一切,等到温妃走远了,才松了口气,那人迟疑片刻,还是悄悄压着步子绕了一圈,从小路往前头继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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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还是突如其来地下了。
一片,两片,三片。
一阵北风起,忽然卷来千百片梨花似的薄片,纷乱在风中,愈来愈密,转眼紫禁城的金瓦上覆了一层白纱。
宁月跪在梅花树下,闻着凛冽的梅香不禁打了个喷嚏,她抬手摩擦了会儿手臂,突然挨了一声尖细的训,“娘娘让你好生跪着,便好好跪着。别做什么鸡毛碍眼的动静。”
闻言,宁月干脆垂下手,老老实实地跪好,迎风昂起一张白净的脸,任凭西北风打在脸上。
她不怕一时半会儿的委屈,也不在乎别人嘴里说她什么。这紫禁城九五之尊的位置是经过多少人更迭至今,何况这宫里人。今日她上来,明日她下去,谁能保证长久不衰?现在自己这般受着,来日以后有的是机会翻身。
宁月觉得自己这样的品质是“吃大苦,做大事”,可在孟宗青眼里,这就是“攀附权贵,不择手段。”
此时,他坐在梅岗之上喝着茶,心思却想着今天宁月的举动,越想越来气,他一时没忍住,啪的一声把杯子按在石桌上,引得宣永帝抬起眼皮看过来,“宗青这是怎么了?”
这是,喜公公抱着暖裘赶来了,细声道,“奴才给国舅爷送来了暖裘,天冷,国舅爷披上吧。”
孟宗青一皱眉,心里一团火气正盛,哪还需要什么暖裘,有些烦躁道,“本王不需要,拿下去。”
喜常来眼睛眨了几下,似是有话要说,磨蹭了一会儿,又悄悄凑了上去,“国舅爷,这下雪天现在不冷,一会儿寒气就上来了。您要是感染了风寒,皇后娘娘可就要担心了......”
孟宗青一听这些车轱辘话,没好气地侧头看了一眼喜常来,只见他正挤眉弄眼地,朝自己做什么暗号,心想明白几分,转头向皇上道,“本王今日乏了,就此回去休息。皇上自个儿看吧。”
宣永帝微微一笑,用茶盖滑着茶杯沉默不语,也没再留。
一下了梅岗,喜常来一面给孟宗青披上暖裘,一面不得了似的哎呦上了。添油加醋地把自己刚刚躲在梅苑石头后面偷听道的话和孟宗青说了,说那温妃如何看不惯宁月,又如何好像和之前下毒一事有关。
“宁月姑娘要罚跪到明儿个天亮呐,这大半夜风雪交加起来,怕是要出人命呐......”
喜常来虽然是孟宗青的内侍,可对宁月印象不错。他比孟宗青似乎更了解自己,能看得出来,孟宗青对宁月确实和别人不太一样,宽厚纵容很多,也偏袒许多。同样一件事情,若是换做别人,早就死个三四回了。
孟宗青一听,他早就猜到上次那事情和储秀宫有关,果不其然。
眼下,宁月挨了罚,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