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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载客。
“我怎么走?”一直下雨,她连方向都打不到。
韩宗麒没理她,兴奋得搓手搓脚像苍蝇进了病房。
进去没多久就差不多光速退出来,王含乐一见他那灰溜溜逃出来的样子,差点笑翻屋顶,心里又微讶,韩宗麒好歹也救他一命,一个明星以四脚朝地的姿势在泥泞里走,还有异性看着,如此不顾及形象地救人,说是英雄都不为过,病房里那衰仔的态度可不像对待恩人的态度。
“他不稀罕我救他!我不出手他能活?好像救他的人排成长龙似的!他该不会摔到脑子摔出幻觉了吧?”韩宗麒一脸不敢置信,然后狠狠盯着她,压低声音:“你的锅!这人明摆着欠调教,要是遇见我老婆那种,早把他驯得服服帖帖。”
“你可真敢说。”王含乐识趣退到队伍后面,特地离韩宗麒的排号远点。
她小心关上门。
他倚在床头,房里灯光很亮,照得他苍白面色无处遁形,大量失血使得他脸上的掌印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但她觉得更应该相信,是他恢复力强。
她想去关灯,又想着待会儿进来的人见房里暗,第一时间会开灯,就站在门边没动。
开开关关,闹闪灵吗?
之前见他的人出来后都面色凝重,他同事的老婆见状直接晕倒在她身后。这样的混乱情况下,他还要强撑着一一应付——他本来可以装昏避开的,但那个和他亲密的女医生告诉外面排队的人,他愿意挨个挨个见他们,回答他们的问题。
答些什么呢?他自己都被埋得不省人事,哪能知晓他同事是死是活。
“和你一起绕路的那些同事,可能不抱希望了。”
“我知道。”他平静回答她。
她看着他,很长时间没说话,然后叹了口气,“待会儿见你同事的亲人,不要试图去解释你对你同事生死的看法。”这人不会撒谎,肯定理智得让人气绝。
“最好是纯安慰他们。不然他们会说,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其他人却没能活下来。”
“要不趁我在,你装昏吧?然后等人散了,我带你走,离开......”
他微皱眉,从她进来起,他就这表情,像见不到想见玩具的小孩,又像不明白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说这些话。
对啊,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她知道他不把她的话放心上,就低头苦笑。
三个月未曾联系,默认地分手。
要不是她接到他的第一紧急联系人朋友的电话,委托她联系他的女朋友,再由他女朋友联系亲人,他朋友甚至直接说不抱希望,请做好心理准备和丧葬准备。
她没有惊慌,第一时间联系了能帮得上忙的他的同类,自己去了红工市,以家属身份向他工作的医院了解具体情况,同时意外获知一件事:他是一名心外科的医生。
这家医院是几个联动城市里,拥有最好的心脏病医疗资源的医院。
她却从来没想到这一步,以为他回出生的城市当一名医生,是落叶归根。
一直以为他是脑科或者心理医生。
理智上,她只想问:为什么?
她不认为是为了她,他看她的眼神里,从来缺乏热情,虽然她没怎么吃过猪肉,但猪怎么跑她还是知道的,与其说是谈恋爱,不如说是她是他的一个观察物,他总是匆匆来,匆匆走,了解了她的状况,带着她的数据离去。这样才能够解释,他的关注和付出,与她本身这个人的质量是不相匹配的这个事实。
情感上,她深受震撼,特别是他从没刻意隐瞒过他的付出,问谁做出他这样的决定,不是视为人生转折般慎重,他却做得像挥挥手那样平淡,平淡到她都很顺滑地忽略,跳过。
她想起自己执意去学格斗,学了一点花拳绣腿,就去惹是生非,他作为心脏病医生,看着她闹,没有阻止,与之对比鲜明的,是他每次一来,无论早起还是晚睡,他都会检查她的吃药情况,时不时给她听心音,让她不以为然,把他每次检查后的不说话当做身体日益康复、可以闹腾更凶的理由。
就像给她画了个保护圈,他在圈外站着,守着她在里面任性胡闹。
一个人捧来大礼物铺满她的身边,她目不斜视,径自走路,自以为是独立自主新女性,一切反对都是对她生活方式的干扰,是对她人生阅历的挑战。
傲慢又愚蠢。
她当即出了医院,和他的同类汇合,即便帮不上忙,她也要去。
即便一路都在做心理建设,即便他被救起,她都没有看他,而是第一时间关注他同类的状况,为他们注射镇静剂。
即便如此,她还是憎恨起他来,憎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