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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是礼贤下士,还是时刻监视?若这人目疾是天生,有此本领还说得过去;若这人是将领,定是爱兵至人人可为他出生入死;可他是君王,更是后天的……
“你很、”天子由他的名字联想,继续用那种慢悠悠的语气道,“长于言辞啊。”
“……不敢。”他摸不清楚君主的意思,只能这么回应。
“是的话就承认!”天子忽地大怒 ,阴沉着脸,“磨磨唧唧心里得意嘴上谦词是什么意思?”
他连忙跪下,谢罪道:“臣着实不善言辞。”同时心里思索,这位竟是不喜说话含蓄绕弯么?
“哦。”天子应声,眉梢一松,又恢复了慵懒的状态,“那你起来罢。”
当真是喜怒无常。
“是。”
天子不言,他也不敢作声。良久也不见回应,他猜测着榻上人已经睡着,可又看不出实际情况。进退不得,只得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地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时辰,就见榻上人突然徒劳地睁大双眼,一手支起身子,半边白发垂下,露出的那半张脸若隐若现。
……求方问道三十年,天子犹似少年时。
单辞突然这么想。
很少有人记得,贵为一国之君的这人曾在容貌上和第一美人阮红兰齐名。此时男子身着罗裙的样子奇异至极炫目至极,水袖长长长,长到他眼前。
……不似一怒天下动的一国之君,到似是祸国殃民的妖妃。
他心中竟是一跳。
“谁?”天子刚醒,朦胧忘了之前的事,却敏锐地感出有他人在近旁,于是喝问。他一睁眼,那泠然美感破灭,反而让人只想移开视线。
单辞立刻跪下:“臣。”
神志清醒过来,他才感到后怕:他竟被一个长他三十余年的帝王、杀了不知多少人的将领、还是个男子蛊惑!
冷汗一滴滴地从额头上滚落,他猜测暴君在想怎么杀了他。
“一直、”让他失望了。喜怒无常的人又是垂垂老矣的嗓音,“在等?”
“是。”
“你现在、什么职位?”天子暖洋洋地问,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算了,反正、不在亭台楼。”
单辞不敢抬头,倒不是因为天子能记住亭台楼三地人员名字——这对帝王来说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而是因为他明知这是对的。单辞祖上经商起家,一直地位颇低;直到今上即位,或者说篡位,才入了十三支里排第四的天宝阁。今日本是散财以表诚意,谁想——
“你去春秋亭吧。”
天子说。
出门的时候,他仍在恍惚,整个人犹身在梦里。他看向天子,天子不回头。那背影几多恣意,他不敢置信地看了许久,竟是心生羡慕。
下雨了。
……
洛芷柔穿着一袭红衣,效仿故人的痕迹,又时刻规避着和她相遇。浪迹在天涯潮头,行走在民间巷里。
“我用三年时间教导些游医,传下一身医术;待三年后杏林变成杏海,他们学成出师,我也算证了医道、有了传承、攒了功德。届时你我云游四海,济四方、撰医书,在山林间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田埂阡陌、教坊市舶、太学府宅,想去的地方都去一遍,岂不是平生快哉?”回忆里的红衣少女戴着帷帽,露出半边精致无瑕的侧颜,问得兴致勃勃,“如何啊?”
不如何。
她用着无人能认出的面皮,固守着不太擅长的、故人的梦,直到日头偏西。
雨水打湿了她的发髻。她伸出手:二十九年了。
(洛芷柔)此去(附录)
(铃铛声)
(念白):呐,送你的
青:咦,真的嘛?
:嗯
机械性地起落着手臂
在日月交替的间隙
强撑着眼皮只疑在梦里
擦干血迹道一句
休要旧事重提
此去徘徊于
布满兰草的幽邃深谷边际
风拂过杏子花落如雨
落红随风起
忽忆起她惯于一袭红衣
此去奔波于
面目全非的大江南北各地
分发下万千金黄粟米
谷粒布沟渠
牵挂着她可又忘了充饥
此去彳亍于
金碧辉煌的庙堂城头战旗
曾在此临危受过诏予
刀下怨鬼啼
事了后身侧无她反觉空虚
此去隐没于停滞于
歌唱于
日月所照不进的偏僻
瘫倒在杂草丛生的谷底
无力着不当有的无力
祈求有关于她的痕迹
又因可能相遇警惕
目光触及一袭红衣
跪拜辞官去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