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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接着说:“后来有辆黑色的车停在离他七八米远的地方,下车的是一个女孩,白皮肤,金色的头发,五官却有东方人的特征,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她说她的姐姐在车上,扭伤了脚不能下车,让她下车来看看是不是能帮到什么。”
徐姣抱着膝盖听他说故事,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伴随着他越说越多,画面也越来越清晰。
“那个学生感谢了她的好意,女孩没走,看见学生手里的画,问他能不能看看,女孩看了画以后道别上车了。”季珩说到这声音清朗了些,不似之前那么压抑低沉,“后来她又来了,递给他一支旧画笔,说是姐姐送的,希望他能喜欢它。”
“黑色车开走了,车窗挡了视线,他没见过女孩姐姐的样子。后来学生用旧画笔继续画了下去,直到那支笔再也不能用了,学生也走出了最困难的那段时光,他的作品被挂在获奖位置上时,那些流言蜚语自然而然散了,第一个想告诉的是那个素未蒙面的女孩。”季珩声音含笑,徐姣却能听出他话语中的哽咽和心酸。
“他找了七年,从国外找到国内。”
“从一开始迫不及待地去分享他的一腔喜悦变成心底扎根的执念。”
“......”
“徐姣,她在我心里,我找到了,我也不打算找了。”
“无论怎么样,我想对她说声谢谢。”
电话被挂断后,徐姣脸上满满泪痕。
记忆涌上心头,七年前的春天,外公的学生在国外因病去世,外公离世后那个学生时常拜访外婆。
她随母亲前去吊唁,回机场的路上遇到一个坐在街头的少年,头上和肩上都是白雪。
那支画笔是外公留给她的,外公曾希望她能继承他的夙愿,深知自己无法担此重任,她只将画笔作为怀念外公的念想,直到隔着车窗看见少年的那幅画,她觉得这支画笔应该去它该去的地方。
文昊然曾说季珩画的那个混血女孩总是五官朦胧。
说他笔下更多的是背影,是无际的白雪。
原来,是因为他从未见过。
她从未想过那拿着外公画笔的那个少年会在绘画这条路上走得满身光环。
她也从未想过有个人会因此际遇寻了她七年。
她顾忌这顾忌那,最后竟然是因为“自己”弄丢了自己的爱情。
他那天应该是想要说给她听的,可是她不听,还把他推走了。
徐姣,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那通电话以后,再没有收到季珩的消息,没有了早安晚安,没有了嘘寒问暖。
没有了游戏里的那个嘲笑她菜又在她厮杀时站在背后护他周全的人。
像是回到了几个月前,又不一样了,她的生活变得空白了,心里空荡地让她觉得自己无所事事。
她曾驱车去过画室的门口,学生已经放假,厚重的铁门锁住了去二楼的路。
新年的前一天,街上的车比往常都多了一倍,徐姣坐上了去T市的动车。
季珩也在忙碌了五六天后把季葶从医院接回家,季葶揣着不算大的肚子出门时遇到一场车祸,不幸中的万幸是只有一点点轻微的骨折,因为怀孕期间,两家人都不放心,让她在医院又住了几天观察。
季珩回W市的时候把小白狗带上了,所以季葶一到家就被蹿过来的白团子扑了个满怀,熟悉的气味让小白狗兴奋地不停哼哼唧唧撒娇,季珩怕白团子不知轻重伤了季葶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就因为车祸吓地差点小产,伸手捏住它的后颈丢到一边。
动作粗鲁看得季葶心抽抽疼,怒道:“别扔!轻一点!季珩你有病啊!”
孕妇的情绪变动大,姐夫还在国外没回来,她又不能对着爸妈公婆发火,遭殃的只能是自己,季珩看了看季葶,没忍住道:“它早习惯了。”
季葶一听更心疼了,“季珩!”
“在呢在呢!”季珩揉了揉耳朵,“你看看它,什么事没有。”
季葶低头看被季珩扔到一边的小白团子,因为害怕身边的季珩,只能在一个安全范围外冲着自己的主人摇头摆尾。
确实没受伤,她瞪了他一眼,大步朝小白狗走去,“我就不能指望你对它好,你看看它见你害怕成什么样了!”
季珩看了眼不远处的小东西,它现在看着老实,在他家时那副祖宗的做派倒是藏得好好的,心机狗,“小畜生就会装,看见女人比谁都来劲。”
季葶闻言看向他,“我是她妈,能不来劲吗?”
“嘁!”季珩毫不客气反驳,“这小畜生看到徐姣可比你这亲妈还亲热。”
“谁?”季葶听见了陌生的名字,“徐姣?”
顺口就提到她的名字,季珩也没在意,被季葶反问时才反应过来,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敷衍过去,“没谁。”
人已经接回来了,她住了二十来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