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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最好不过的计策,奈何……
“是你杀了苏玉婉?”
崔桃一直奇怪以苏玉婉的能耐,即便犯了错,也该会得到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不该被她那么干脆地抹杀。但如果是赵宗清故意借题发挥,为铲除苏玉婉,倒是可以理解他痛下杀手的原因了。
赵宗清闻言后,一瞬不瞬地看着崔桃:“苏玉婉这个女人与你有几分相似,颇有些能耐,留久了便是祸害。”
地臧阁是天机阁老阁主受苏玉婉提议而设立的分支,壮大速度极快。但于赵宗清而言,地臧阁的存在用处并不大,还会令他额外分神去防备,弄死老阁主的下一步就是先解决地臧阁。恰巧苏玉婉犯了事,赵宗清便借机把人收拾了。
极其不悦的情绪在韩琦眸底暗涌,他冷声质询:“你不告知莫追风天灯一事,便是打算让他也跟那些人一样,等天灯坠落时在城中被炸死?”
赵宗清轻笑了一声,权且算作应承。
莫追风再度震惊地瞪向赵宗清。
原来他瞒着他这点,是为了让他去死?
可笑他忠心不二地去做赵宗清所要求的一切,更在可以逃命的时候,选择折返回来找他,哪怕他被一众禁军侍卫包围,毫无逃生的可能,他也不惜现身护着他。可到头来,他的赤血丹心都换来了什么?愚蠢又可笑的自己!
再想想自己这些年来,他一直把‘少主’排在自己兄弟之前,全心全意效忠赵宗清,甚至于无所谓亲兄弟莫追雨的生死……
莫追风闭上眼,以遏制不停汹涌而出的泪水。他憎恶自己,更憎恨赵宗清!
“赵宗清,受死 !”
莫追风怒吼一声,便以巨大的蛮力挣脱王钊等人的桎梏,以极快地速度冲向的的赵宗清,欲折断他脖颈取他性命。王钊自然不能遂他的愿,及时擒住了莫追风的胳膊。
莫追风一手抓住了赵宗清的发髻,死揪着不放,莫追风发髻被扯得凌乱,栽倒在地,拖行一段距离。莫追风最后扯了一把头发在手里,上面还粘着一块头皮。
这么多头发被硬薅了下来,肯定疼,赵宗清痛叫几声之后,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狼狈不堪。
韩琦见赵宗清此状,眼底浓郁的冷色才稍微转淡。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陪在韩琦身边的张昌可是心里非常清楚。他家六郎刚刚是故意说那句话刺激莫追风对赵宗清动手。谁叫赵宗清这厮不仅变态还嘴欠,居然说崔娘子和苏玉婉类似。类似你个头!这下好了,头皮没了吧!
赵宗清干巴巴地咧嘴,呵呵笑了两声,猛地看向恨不得吃了他的莫追风。
“觉得被人耍了?觉得恨?你如今遭受这点算什么,我一直忍受并煎熬了十几年!我的母亲,我的外祖母,还有我曾最心爱的女子,她们都跟魔怔了一样,做所有事都为了你,永远没我。你这才多久,这就忍不住了?”
赵宗清更大声笑起来,颇觉得痛快。
“可知我为何总喜欢假扮别人?因为我厌憎透了自己,对我而言,这世上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好过我!”
“你之前说,你并非延安郡公之子,又是何意?”天色不早了,陆炯该进宫向皇帝回禀审问的情况。事关皇族血脉,必须先搞清楚这个问题。
“陆指挥使连字面的意思都不懂了?延安郡公的身体情已难让女子有孕,但我母亲好不容易嫁到皇族怎能甘心?自然要生个儿子出来。这也是我这些年没办法跟父亲告状的缘故。
当我哭着想找父亲告状的时候,母亲告诉我,我不是他的亲生子,我没有别的路可选。
没有人给我留过任何后路!”
蓬乱头发下的赵宗清,苦笑出很多无奈。
“你说你没有后路,其实你有的。只是内心扭曲的你,已经很难看得到了。
延安郡公宠爱你,才会把你寄养在嫡母名下,你也因此才有机会得官家和太后的喜欢。你完全可以在这时候将自己的遭遇如实告知,向朝廷举报天机阁的恶行将功赎罪。以官家和太后的宽仁,必然体会你其中的无奈,你的结果必然不会太坏。但你并没有,你把所有的错都怪在别人身上,并且以非常极端的方式报复别人。别人杀十,你就杀百。”
崔桃最看不惯以自身悲惨经历为借口,便理直气壮地去道德绑架别人或伤害别人的行为。
哦,你惨你有理?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
“你身世确实是凄惨,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任何遭遇和原因都不构成肆意滥杀无辜的借口。
这些年为成就你的计划,你们杀害了多少无辜者?仅为采硝石一件事,你们便暗中屠了一个村。那些被你杀害的人,他们不悲惨?他们不无辜?他们不比你可怜?至少你现在还活着,享着富贵;而他们早已经死了,化作白骨。”
赵宗清被崔桃这一连串的质问弄得脸色铁青,如蛇蝎般死死地盯着崔桃。
接下来审问,相对来说就比较顺利和容易了。
经赵宗清刚才一番爆发式的坦白,令莫追风震惊之余痛彻醒悟。莫追风便对赵宗清以前交代他做的种种行为,都做了如实供述。
苍岩山清福寺一案,苏玉婉为救女儿崔十娘,劫持幼童与崔桃对峙。当时有清福寺内众多‘僧人’中蛊身亡,事后搜查现场的时候发现这些人身上有不同标志的腰牌,并发现一处空仓库,有大箱子存放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