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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横滨一片黑暗, 只有路灯仍在闪烁。不时的爆炸声和枪击声代替了城市夜晚的喧闹声。
麻生砂糖提着两袋东西,飞快地穿梭在道路上。
轻车熟路的翻上太宰家阳台,将一袋绷带和装着螃蟹羹的饭盒放在窗台上。
太宰虽然说今天不想再见到她。但是以砂糖这几年的经验, 她要是真的这样做了,太宰一定会更加生气。可如果她真的没有这样做, 太宰还是会生气。
她想了想, 用异能力在窗户上凝结了一片冰花,食指轻轻画出了一个笑脸。然后才敲了敲窗户, 旋即翻身跳下阳台。
太宰拉开窗帘, 窗台上却只有两个袋子。
他不用看就知道袋子里是什么, 又是何人送来的。
夜风凉凉,窗帘浮动。
他盯着玻璃上的笑脸。
“哎呀呀真令人羡慕。”男人啧啧作叹,从暗处走出来, 那双幽紫色眼眸在灯光下还是显得过于晦涩。
“我当年也有个好友,但是他可从来没有送给过我什么惊喜。虽然我们那时是真的很要好,师出同门, 志向相投。”回忆往事,男人口气唏嘘。
森鸥外嘴角笑意扩大, 他语气温和无比, 眼神亲昵地看着太宰:“太宰君想知道最后我和这位友人后来如何了吗?”
太宰治看他。
森鸥外笑眯眯,“后来我们因为立场不同而决裂了。”摇头叹气, “立场相背的友人真是相当麻烦呢。”
太宰治面无表情,过了片刻嗤笑了一声, “森先生和友人的故事关我什么事呢。”
森鸥外笑:“随便讲给太宰君听一听嘛, 说实在,我一看见太宰君便觉得十分亲近呢。”
太宰治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森先生今夜前来不是有别的事想要商谈吗?”
森鸥外笑眯眯:“太宰君故意留下线索,引我发现你的行迹。今日又故意放走小喽啰不是也有事想要与我说一说吗?”
太宰手下按住书页, 神情倦懒,“你一问我一问真麻烦,开诚布公吧,森先生。”
森鸥外十分自如地找了个扶手椅坐下,双手支起,“太宰君要加入港口mafia吗?”
*
砂糖本来想立刻回家,这时间她还可以再做一套题。
但是路上遇到了一点意外。
她被人拦住了。
拦住她的人是一位十分威严的武士。
银发的武士看见她稍微吃了一惊。不仅是这个军警情报里的雇佣兵过分年轻,这种年轻不是指年纪上的,而是她的眼睛过于干净。更是因为他认识她。
砂糖也认识这个人。
大名鼎鼎的银狼福泽谕吉阁下。
两个人是在喂猫时认识的,勉强算是点头之交。
虽然砂糖确认自己的异能力将她的兼职身份藏得很严实,福泽谕吉不应该认出喂猫时偶尔遇见的国中生就是近两年地下赫赫有名的雇佣兵。但是人外有人。
空荡荡的街道。
二人相对而立。
砂糖不太紧张,反而有点好奇:“冒昧一问,福泽阁下是怎么找到我的?”
回答她的是另一个声音。
侦探打扮的青年人从路边走过来,“当然是本侦探推理得出的。”
砂糖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解答。
她弯着眼笑:“啊真厉害啊!”
江户川乱步得意地翘鼻子。
砂糖问:“那么,你们二位找到我是有何贵干呢?”
福泽谕吉和乱步对视一眼。
福泽直接干脆的问:“你要加入武装侦探社吗?”
*
午夜即将到来。
横滨的枪斗声反而愈演愈烈。
砂糖蹲在太宰家门口,掐着时间等十二点。趁机还在脑子里温故了几遍今天新背的几首诗。
当再一次跳上了太宰家的阳台,她敲响窗户时,秒针刚刚跑过了十二整。
等了一会儿,无人来开窗。
她小声说了句抱歉,私自跳进房内。
太宰治没什么私人用品,房内一向是空荡荡的。
但是砂糖一眼看去,却觉得房间从来没有这么冷清过。
太宰不见了。
太宰去哪了?
*
太宰连夜搬去了森先生位于港口mafia大楼的居所附近。
他的东西本来就不多。
绝大部分都是麻生砂糖给他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他都没有带走。
他吃了螃蟹羹,浑身懒洋洋不想动弹,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发呆。
森鸥外倒是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十分殷勤周到的招待他,“太宰君你看一看还缺什么东西吗?”
太宰靠在单人沙发上,“不缺。”
森鸥外笑眯眯:“说起来,我还是很好奇太宰君为什么要加入港口mafia呀。”
太宰忽地发现手上的绷带沾上了污渍,他低头琢磨怎么换绷带。
“太宰君能否告知在下呢?”
“森先生不是猜到了吗?”
“仅仅是因为立场不同吗?”
“不然呢。”
森鸥外摸着下巴,眼中精光,“太宰君很适合站在黑暗的这一边,而那位小小姐却是天生的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太宰没有搭理他。
森鸥外没得到回应也不生气,继续笑眯眯的,“好吧。明天首领就会接见太宰君,太宰君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