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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寒方才塞进他怀里的东西,楚四瞄了一眼,咬咬牙,起身朝着归京的方向赶去。
而早已走远的顾舟寒带着一把剑,继续向北走。
想起楚四在暗室里说的话, 顾舟寒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里的剑。
“你怎么看着这个图案发呆,你身上不是也有?”
同样的月弯钩图案不仅出现在皓云谷的密室里,还出现在陈禹衡的肩膀上, 更连他的肩胛骨也有。
那时候他很惊讶, 最初的发呆不过是因为惊叹这图案和宫里陈禹衡肩膀处的一样。
“我也有?”
言至此,楚四扯开他衣服, 对照水面给他展示身后一样的双月牙迹象。
顾舟寒宛若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击中,粉骨碎身。
怎么他身上也会有这样的图案——
两个月牙背靠背,四个尖利的角指向四方。
楚四不懂他的讶异,直言快语:“之前为你上药的时候看到的,我还以为是你们郝云谷人人都有, 但现在看你这么惊讶,这记号到底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
他也不知自己身上也有这些……
从小到大,他并不会在洗澡时看背后。
这般惊讶持续到他按照顾纭的话,成功找到暗格里的老谷主藏起的文书时,才到达了顶峰。
单薄的几册书信,里面却记载了通天的大秘密,他终于知道一直隐于江湖的郝云谷为何会被灭谷。
当年陈禹衡马上坠马,伤到了腿骨,便请了靠云谷的谷主,也就是他的养父进京医治;但他养父却偶然抓了外头飞来的信鹰,就此误劫了从北疆送回的一面又一面的书信。
他养父本就是江湖人士,纵使发现了陈府的秘密,明哲保身也不会说出去,毕竟朝堂事务与他无关。
而等他这般行径被发现后,陈家就将其拘禁在陈府,一面要他医治陈禹衡断了腿骨,一面让他交出所得的信函。养父当然不愿,留着那信函才能保身,若将信函交了出去,养父定会丧命。
但没想到,当时的镇北大将军丧心病狂,还将他养父关押起来用了大刑。
直到老谷主在给陈禹衡看腿把脉的时候,对看管的人用了迷药,才堪堪逃回了郝云谷……
而陈家被人拿捏着这样大的秘密,怎能轻易放过,终究选择了用郝云谷全族人的血,隐瞒住了这个不为人知秘密。
所以才有了雨夜血洗郝云谷。
没想到其中有两个人躲过一劫,那就是他和顾纭……
离奇就离奇在他和顾纭一起逃出来时,仇敌不断;而当顾纭偷偷从他身边逃走时,无人去追杀顾纭,反而是他一路被逼着上了鄞都。
同样是从谷底逃出来的人,同样是可能知晓秘密的人,何故只有他一直被人围追。
想起自己背后那个和陈禹衡一模一样的印记,顾舟寒默默攥紧了手里的剑。
这一路他和楚四一直被追杀,逃脱以后又被人追杀,杀手绵延不断是因为此。
而他只有将源头解决了,才能彻底安生下来……
只可惜,殿下的生辰日快到了,而他却赶不回去了。
*
腊月二十七,风雪忽停。
雪夜的朝云殿烛火通明,炉火前烘烤了好几些人,宫人们喜气洋洋,好似今儿才是除夕夜一般。
年纪小的暖玉更是笑意满面,今儿殿下的生辰日上,她做出的点心格外得了殿下的喜欢,所以宴席过后殿下赏了她许多的好东西。
但热闹是她们的,喻戚累了一日,当下懒散躺在铺着毛绒软垫的贵妃榻上,眉眼之间都是藏匿不住的倦怠。
众人不做叨扰,见自家主子都困了,一一脱身而出,徒留喻戚一人在屏风遮掩的榻上安眠。
等人散了去,喻戚悄然打开轩窗,冷风扑面而来,让喻戚清醒几分,此刻没有下雪的院子打眼看去温和平淡,融融暖意顺这喻戚怀中的汤婆子席卷而上。
今儿本是她的好日子,乌泱泱的一堆人宴席庆贺之下,她总觉万分的空虚。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汤婆子,喻戚思绪放空,不由地想起远方的顾舟寒来。
也不知他和楚四在外头怎么样了,这么大的风雪可有多穿衣服,还有时间也差不多了,顾舟寒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顾舟寒的消息让喻戚颇为烦躁,在喻戚手指紧紧揪着他汤婆子上包着的毛茸垫时,楚四出现了。
“参加主子。”
听到楚四的声音,喻戚愣怔一瞬,连忙起身向他身后望去,可楚四身后空无一人。
喻戚凝目而视:“就你一人回来了?”
顾舟寒呢?
顾舟寒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自家主子黑白分明的眼眸透出几丝疑惑,见此,楚四苦笑一声:“他说要去报仇,让属下先回来。”
“报仇?”瞪大双眼,喻戚不解。
随即楚四将一路护着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