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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裕雪有很多问题想向Orinton请教,便耐下性子来坐在那里,听她弹完。
这个中年的女人,优雅从容,尽管经历了岁月的摧残,但是手指还是那样灵活。
末了,她看见台下还有个女子,拿着一束白色的玫瑰花,虔诚地听着。
只可惜,苏裕雪的玫瑰花不是送给她的,尴尬了。
苏裕雪将玫瑰花放在沙发椅上,走上台去请教Orinton。
她对Orinton的演奏客观地夸赞了,更关心地是她的新曲子。
Orinton不敢相信,还有人会关注她的曲子,还有人会记得她五年前写的《梦影》。
而五年前,苏裕雪刚好在练习《梦影》这首曲子,那个时候的她年纪轻轻,弹完这首鲜为人知的曲子,一遍遍感叹是多么的温柔,想问问作曲人其中的故事。
那个时候的苏裕雪对这个曲子,也只是幻想。
到现在,终于可以见到真真切切的,作曲人了!
Orinton毫不避讳地说,这是她思念自己出国的丈夫,主要表达的还是思念。思念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也曾想让自己的儿子努力成为像自己丈夫那样优秀的人,可惜
苏裕雪笑笑,那她的儿子现在应该已经很大了吧。
苏裕雪自告奋勇地想弹一曲《梦影》,希望Orinton本人能指导指导。
Orinton自然非常高兴了,自己多年前的曲子有人记得有人喜欢,现在有人在她的面前弹,这是一种无声的荣耀啊。
她坐在钢琴凳上,舞台上的灯光柔和,可是现在台下没有了听众。
舞台之上只有两个人。随着钢琴声的响起,仿佛整个世界都走入了梦幻之中。
一个一个的片段,每一段中间,苏裕雪连接的都很好。
而她,也和盛央瀚经历了太多,现在弹这首曲子,终于找到了感觉。
弹着弹着,她感觉自己的内心难过的都要碎掉了。盛央瀚的离开,他在时的温柔。每一时每一刻地体贴呵护,都让苏裕雪欲罢不能,不想放手。
离开之后一个人仿佛陷入了无边的静默之海,世界里没有了他的声音
她听见耳边有细微的声音,待钢琴曲全部结束的时候,回过头才见,Orinton已然泪流满面了。
弹完了,Orinton不用忍了,在苏裕雪面前,她好像是见到了知音。
苏裕雪不仅能将钢琴弹的非常好,甚至还能将这首曲子里细微的感觉弹出来,又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她已经多年没有弹这首曲子了,而今天,苏裕雪弹的,算是好曲子。掀开了记忆的面纱。
对不起苏裕雪递了一张纸巾给她。
Orinton摇摇头,破涕为笑,不,孩子,你弹得很好。真的是太好了,这正是我想要的故事。
苏裕雪弯了弯唇,继续听她说下去。
我想你一定是有过相思的经历,这首曲子的细节都能处理得如此之妙。
是的,很多曲子,经历了,才能弹得更好。所以很多有名的钢琴师,都已经是中年了。
是,我先生是医生。他很忙。但我愿意等他,正如他等我一样。
苏裕雪又被Orinton要求能不能再给她弹几个曲子,苏裕雪想,盛央瀚现在也是忙着呢,她也无事,便答应了。
几首曲子都是Orinton写的,有的苏裕雪弹过,也有是她新写的,苏裕雪没弹过。
Orinton听了她弹得曲子,简直像是发现了珍宝一样。问她近来有什么事情忙吗?能不能在她下次的音乐会上弹几首她的曲子?
苏裕雪表明了自己不出道的想法,但是帮她弹几首曲子,也许弹得好,会让人喜欢上Orinton的曲子,加深对Orinton的理解。
她便答应了。
苏裕雪从舞台上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听众席的第一排中间,一直坐着一个很安静的人那不是,傅城吗!
傅城见她下台,微笑着迎过去,嗨,大花,也许应该叫你苏裕雪了。
苏裕雪的脚步有些沉重,看到傅城这样乐呵的样子,好像没有原来那样精神病了,不知道自己是要跑还是要跟他寒暄几句。
如果他还像之前一样看到她就掐她脖子,苏裕雪还有机会当他是精神病,不予常人对待。
可是
她尴尬地笑了笑,嗨,傅城。弯腰拿起玫瑰花就要跑。
Orinton有些惊讶,呀!原来你们认识啊!
什么?该惊讶的是苏裕雪才对吧!原来你们也认识啊!?
Orinton说,这个是她儿子。
额呵呵糟糕了,和一个很讨厌的人的非常好的妈妈交了朋友了,请问那她那个非常讨厌的儿子要怎么办?
Orinton建议要不去喝杯咖啡?
傅城直接就说明了,他和苏裕雪去就可以,不需要父母跟着。
苏裕雪站在一旁,我还没说跟不跟你去呢?傅先生。
本以为傅城还会像之前一样威胁她,她没有资格说这种话。能选择的只有他。
而他却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手放在西装裤的口袋里,优雅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俯下身,在苏裕雪的耳畔轻轻说,苏小姐,那我邀请你,好吗?
苏小姐,我邀请你,好吗?
那一刻苏裕雪的脑袋一片空白。
曾经的花花公子,现在好想变成了一个温柔绅士。
这个转变,让苏裕雪措手不及。
她抬起头,感觉他的脸几乎都要贴到她的脸上了,他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脸上,脖子上
她看着他真挚地眼神,开口,冷冷道:傅城,你的病真的治好了吗。
她不接受盛央瀚以外的一切人的挑逗,尤其是,傅城这个很讨厌的家伙的。
而他,看着她的眼睛,勾了勾唇,直接将苏裕雪打横抱了起来,向音乐厅外面走去。
妈,我和她去吃个饭,晚些回去,不用担心。
苏裕雪就怕吃个饭,最后变成了吃她。
傅城你放手,你是不是忘了我跆拳道黑带了?
走到音乐厅的外面,大街上的人还不少,人来人往的,一个人抱着一个人,算是什么样子。
如果我放你下来,你要保证你不会跑。傅城认真地说。
做梦。
快放手,不然我真的要动手了!对于无赖的傅城,苏裕雪有些头疼,他这一副纯情的样子,好像道德绑架。
那我也要动手了他低下头,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脸,小声说,可惜我舍不得。
可惜我舍不得这句话,他当年也说过。
他将苏裕雪放了下来,却拉着她的手,跟我一起去吃顿饭就这么难吗?这么多年,我很想你。
大概是想她,会在他手痒痒想打人的时候想她吧。
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就像木头上钉过的钉子,永远消除不了了。
苏裕雪,陪我吃顿饭吧。求你了我把当年掐过你的手砍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