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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能怎样。现在想来,是否太过赌气?
没有死在非洲,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她不应该恨意森森,而应该感谢上天、命运。
今日她得意,哪日她再失意。
中午的时候,她去找了盛央瀚和他一起去外面的餐厅吃饭。
他向来知道刘氏集团的事情跟苏裕雪有关,所以听到苏裕雪的话之后并不震惊。
你不觉得我很恐怖吗?一心要复仇。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她自嘲道。
盛央瀚对于事实倒是很平静,什么样的你都是苏裕雪。而我只爱苏裕雪。
她恶或是善,都脱离不开自我。她作恶也不会超过自己的底线,她也有自己的原因。盛央瀚可以理解。
她能放下更好,不要再被过去困扰,昂首前进也很好。忘掉那些不开心的,生活中便满是希望。
盛央瀚,我放下了。我不想复仇了。
他听后,莞尔,尽管并不明白她曾经的复仇计划之中还有另一个人,那就是他的朋友Ken。
苏裕雪希望他永远都不要知道。一生中能遇到真心的朋友不容易,谁没犯过错误,只不过可大可小。
晚上的时候,盛央瀚在查资料,写论文,苏裕雪也在学习。
两个人对着学习,谁也不打扰谁。明天盛央瀚白天要去学校上课,下午抽空回来接苏裕雪。
明天她的考试从早上到下午也是很繁重。
快睡吧,你明天要考试。
若是往常,苏裕雪一定会拉着他说,你不睡我也不睡。但是他今日的确是有任务没有做完,她不能无理取闹。
为了不让他再担心,她乖乖地去睡觉了。
睡前还在想着那年的考试题,以及自己的回答,希望这一次考试,依旧可以让她无憾。
有一场冗长的梦,她看着,像是个局外人,却觉得自己的一生就这样匆忙过去了。
她梦到了自己的前世在哈佛的朋友,遇到的教授,还有那些在图书馆熬夜奋战的时刻。
她的同学还跟她去北极冒险,不幸地是她遇险了。荒唐的一生就这样过去了。一瞬之间,她来到了现在这个世界、这个时间。
也许是上天给她的安排,这一世,遇到了盛央瀚。
一切来得都像是一场梦,梦里梦外,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世界。
苏裕雪醒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泪痕。早上六点了,她起身去洗漱,听到了厨房中他做菜的声音。
生活一切都是那么温暖。
在去考场的路上,Jack、Ken还有Marsh都给她打了电话,祝她一马当先,考出自我。
苏裕雪含泪说,好。
盛央瀚近日穿着一身的黑色西装,为了配苏裕雪的一身黑色的裙子。因为她坚信,她会是那匹惊人的黑马,冲出重围。
十分不巧,苏裕雪进了考场之后下起了雨,天阴的厉害。
这一切,都和当年一模一样。
监考官一样,考场一样,坐的位置一样,考试卷上的试题都是一模一样。
苏裕雪还记着当年她写的答案,却依旧仔仔细细地做了一遍,将当年遗憾的,没有写对的题,改正了过来。
经历了这么多年,很多问题也有了更深的见解,她悉数写了上去。
她相信,今年会更好。
紧张的各项测试一一顺利通过,尽管已经经历过一次,她却并不着急,静下心来,对于这次经历,是享受,是回忆,是怀念。
考场之中依旧只有她一个中国人,面对着白种人黑种人,以及亚洲其他国家的人的目光,她无畏。
只有当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对手的时候才会紧张,而现在,她不紧张。考试,她可以完美地将这个对手打败。
考试的场地家长都不能进入,即使下雨也只能让考生们自己出来。
考场为学生们架设起了一些伞道长廊,直通到考场外面的。
苏裕雪走在长廊之中,脚步缓慢,她像个孩子一样,张望着周围,仿佛什么都没见过。
却什么都见过,只想再多看那回忆,一眼。
这一次走过了,便再也不回来了。那些记忆,人生的分支,自此分开。
依旧是倾盆大雨,雨水飞溅到她的裙角上,水渍落到她的脚踝处,每一个点滴,都值得珍惜。
考生们飞快地跑出考场,只有她一个人,在雨中漫步,哪怕雨越下越大。
门口拥挤着的家长都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打着伞。
豪华的跑车挤满了前面的街道,各种各样的人混杂在一起。有千金大小姐,一出考场就有人上来打着黑色的雨伞迎到了商务车之中的,也有贫穷人家的孩子,穿上雨衣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和家人蹬自行车回家的。
苏裕雪走出考场之后,最后深深地回望一眼,那长廊像是她过去一生的故事,而今日,她就要对那些再也触碰不到的过去说再见了。
她突然掩面痛哭,一个人站在雨里,看着考场的大楼,泣不成声。
满身的雨水,满脸的泪水。
一看那孩子就没考好。哎。
可怜的孩子,上帝保佑。希望她能悔过自新,好好学习。
儿子你考的什么样?你瞧人家有自尊心的孩子怎么哭成那样?
考场的保安看到苏裕雪站在门口哭,忍不住上去关切地问,女孩儿你怎么了?没有人来接你吗?
苏裕雪对黑人大叔摆手,没事,只是心情有些激动。
别难过啊,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呢!你这么年轻,机会无限的。
她含着泪水点点头,听到很多人都过来问她怎么了。
苏裕雪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失态,这大雨之中,人群散去,又有谁会记得她呢?
一把黑色的伞伸了过来,遮住了她头上的那片天空。
黑色的风衣披在了她的肩上,盛央瀚对保安说了句,我是她的家属。便将苏裕雪领走了。
他牵着苏裕雪的手,一路上很平静,他不知道她哭什么。
是没考好?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事情?
到了车上,他开了暖风,将纸巾递给苏裕雪,又从后面拿了个白色的毛巾给她擦了擦湿了的头发和衣服。
裕雪,为什么哭?
只是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情难自控,有些激动了,抱歉。
他发动车子,淡淡地说,没必要对我说抱歉,我只是担心,你受了委屈。
回到家,他已经做好了饭,两人洗了手就吃饭了。
他把给她买的新手机交给她,因为他知道今天晚上她有什么晚会要去参加,如果他不去,她没有手机便联系不上他。
晚上我去参加股东见面会,晚些回来。有可能见到我父亲。
他看着她的眼睛,你很紧张。
他是肯定地说。
苏裕雪偏过目光,今天她的狼狈都被他看到了,有些慌张。
裕雪,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放下了也许才能更好的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