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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插得管子遍布,坐到床边:“怎么才几天没视频,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镜头本来就容易胖,我找护士帮我化了妆的。”
“你赶快好起来啊,到时候找你算账。”
顾歆妍看向宋方,宋方走到张迢迢身后,没有一丝异样眼光:“你好,阿妍。我们视频里见过,实在不好意思那么晚才见。”
顾歆妍虚弱的笑着:“我才是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搞成这个样子,以后我们幺幺麻烦你多照顾,多担待了。”
张迢迢在一旁扭着头不看她,眼圈发红,泪水像落玉断珠般坠个不停。也说不成一句像样的话,全靠宋方表达:“她当时给我介绍你的时候说,你是她生命里的一道光,是个很温暖的人。”
阿妍断断续续的笑着:“是吗,这丫头……可没再我面前这么说过……宋方,麻烦你把我枕头下……的信拿出来。”
宋方看到黄色的信封,抽出来,上面是很清秀的字体—致幺幺
张迢迢不展开信封一直拉着她的手,止不住的哽咽,抽泣。她在飞机上想了一大堆要说的话,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口。眼泪却像是代替言语般不断外涌。大概人在真正分别之际,沉默总是大于词藻的修饰吧吧,因为离开太痛苦了,所以心替你说出来。
耳边传来刺耳的嘀声,心率检测仪上的曲线被人拉平熨直,向两头无线延伸。
医生,护士,张兰和顾父都冲进来了。宋方扶着张迢迢向后移,看着她沉寂的容颜仿佛还陷于某日的沉睡。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可张迢迢觉得阿妍二十年的生活中,静美不是一种标签,而是一种所属,只是在秋天汇集着。
正如:终止于衰竭的是死亡,但圆满却终止于无穷。
放手
处理完医院的后续,离开医院时,张迢迢让宋方在前面等她。他没有多问,因为有些事是时候该解决了。
她走进顾父,张兰,对着顾父说到:“顾树能让我和我和我妈说两句吗?”
顾父自然知道两人的心结,年过半百,也希望能有个好的结局。
张迢迢看着张兰的脸,也觉得她苍老了许多,即使伪装的再好也遮不住生命流逝的气味。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妈了,我们俩母女十四年,说不上是和睦,也谈不来锋芒。很奇怪吧,我很多次都在想,怎么才能让你多喜欢我一点,多爱我一点。我不想分走你全部的精力,只希望能有一角遮蔽。但现在想想,其实你有分给我,只不过那一角分散了,支撑不住屋顶,才会坍塌。”
张兰没有挽回,张迢迢也不懂她此时的沉默,也不想弄清楚,她已经花费了太多时间在猜测上。
“所以,妈,从我工作后的每年,都会给你打一笔钱。学的时候老师总爱说寸金难买寸光阴,我因为较真被罚过很多次,不懂为什么要花一大笔钱买一段时间,在有限是的时间里及时享乐,不亏待自己不是最合适的吗?其实现在我也不是很懂这句话,但确实钱和光阴都是宝贵的,所以我也就只能还给你所给过我的。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张兰看着女孩没有一丝犹豫的背影,释然了,不联系或许就是最好的联系。
一如当初
宋方和张迢迢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点了,本来他还怕张迢迢会心情低沉抑郁,女孩倒头就睡,彷佛累极了。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张迢迢闭上眼睛却无法进入睡眠。她走到阳台,从包里拿出顾昕妍留给她的信,窝在藤椅上。
幺幺:
躺在病床上趁着还拿的动笔总想给你写点什么,很多话没有办法面对面表达,因为我极爱你的眼睛,里面包含着这世界上最美好的颜色,哪怕有时会蒙尘,风总会为你赶走它们。
你总说我对你很好,可哪个人没有自私心呢。一开始对你的好只是处于家庭关系的维护,不想让父亲太过劳累,但后来的日子里,总觉得有你陪在我身边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
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归咎在自己身上,太多的感情负担只会压垮我们。你还记得普希金的那首《再生》吗
……
但那他人的色彩,随着岁月。
像衰老的鳞片一样剥落;
天才的创作有呈现我们眼前,
画面之美啊一如当初。
下面的由你来写吧,前两天和你视频的时候,终于见到你总爱唠叨的宋方。是可以值得去爱的人,因为在你身后的他,眉眼间全是对你的牵挂
再会吧幺幺,别总让岁月在离别里流淌。
阿妍
写于2019年4月5日晚
张迢迢把头埋在□□,手里捏着纸张。半夜醒来看不到她的宋方连鞋都有来不及穿,跑出卧室,看不到人影。他生怕女孩又一个人躲避。夜风吹散皎白的窗帘,透漏出呢喃的女孩。
宋方走过去蹲下,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