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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四,妫语撇下了众朝臣,乔装简行到了瀛州永治。行在永治还算热闹的街市上,他们一群十数外乡人的行头是极招人注目的。
主子大可放心。麟王虽退回了麟州,但瀛州已遍布了他的眼线。不然,早先安排下的人马也不会一个消息也发不出来了。知云小声地说着。
孙须的兵马到哪儿了?
已到羽州大次了。
好。趁着闻诚对于孙须的戒备,正好方便我们动手。妫语一身浅蓝的男装,发被高高束起,原本纤白的面上英气了不少,但在众侍卫中,仍显得孱弱三分。对了,查得闻诚近日的行踪了么?据报,闻诚已多日不在军中办事了。
查到了。闻诚现下正下榻于039;千金堂039;。
千金堂?
是一处妓馆,头牌姑娘是一个叫清绮的女子,据说歌唱得极好。
清绮?妫语略为蹙眉,是不是在哪儿听过?
知云一愕,这么一说,他好像也觉得有些耳熟,然而一时却想不起来。
走吧。去会会。妫语欲叫人带路,却叫知云拦住,主子千金之体,如何去得那种地方!
妫语朝他看了眼,叹了声,我知道你想再等等,可是知云,闻诚的事得尽早解决!否则一旦麟王先得了令符,可就前功尽弃了!
可 是皇上,离子时尚有五个时辰,或者长光真的能请来水师!那皇上就不必以身涉险了!去一个妓馆当然不会犯到什么险,然而,面对闻诚,还得面对他手下的几万 精兵。平执原死后,瀛州的军权可悉数握在他手里,那道调遣军令的符节,在瀛州,可比圣旨都管用!他们十数人在此招摇过市,虽说是为了让左明舒心中有数,但 同时亦是在犯险。闻诚的兵马迟迟未动,半是因为闻诚久久不在军中;但亦有可能他早已知晓,只等他们做出什么举动便下手拿下。自从昨晚初到永治,便已有数人 在盯梢了。
主子!摄政王一定也不会同意您这般轻身的!知云见她迟迟不应,只好用出杀手锏。
妫语一怔,朝知云颇有些困惑地看了眼,他交待你这么说的?
呃,不是。
算了!便再等几个时辰罢!妫语手一摆,转身走入一家茶楼。
一过酉半,斜晖西沉,不一会儿,天色便暗下来了。妫语将手中的茶碗一搁,淡淡地抛出一句,不用等了。说即站起身,步出茶楼。
知云再度瞧了眼天色,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一行人转过几条街,便到了章台巷,这儿齐聚了南来北往的客商,自然也齐聚了供人买醉寻欢的秦楼楚馆。039;千金堂039;正处于巷子的第三家,门庭修得富丽堂皇,朱漆金粉,显是修了没有一年功夫。
妫语在门前站定,抬头朝那大粉金字的039;千金堂039;瞧了片刻,忽然转过头对知云吩咐道:让他们拿着金牌给平执原之子平凯传个口谕:就说,令到之刻,暂行瀛州统将之职,调度兵马,将闻诚部将悉数拿下。
知云犹豫了下,主子,平凯只怕没那个军威。
眼下也只得冒一冒这个险了。长光还未将人马带来,平凯再不济,也可拖延些时间。
是。知云安排下去,转眼,身边只剩下两名扈从。
进去吧!妫语吸了口气,迈步走出039;千金堂039;。
哟!这位客倌......老鸨远远瞧见他们衣着不俗的四人,一路摇着团扇,轻移款步地过来,谄媚的笑才要把话说完,但在看到妫语有些严肃却绝俗的面容及身后二人的侍卫装扮,面色不由一冷。奴家这店可不接女客!几位还是请回吧!
妫语挑眉一笑,老板娘好利一双眼哪!可是,这双眼居然没瞧出我今儿入了这个地儿,就没想着徒劳而回!
哼!老鸨眼一冷,敢情你今儿是来砸场子的?哼!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039;千金堂039;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放话的地儿!几句话一摞下,周围立时围上几个打手,四遭一群看客亦是明哲保身地站到一边看戏。
哦?妫语淡淡噙了抹冷笑,似是存心挑起对方的怒气,以便套出话来。
哼哼!告诉你!老娘这店可是有靠山的!知道永治的当家是谁么?老鸨提起靠山,表情又骄横上几分,今儿他就在着!要是吵着了闻军爷,可小心你的脑袋!
放肆!知云见她已说出了要点,便上前两个耳括子,一把将其双手反剪,压在桌上。
啊!你们好、好大、大胆子!老鸨猛朝着一旁的打手使着眼色,但瞧见了两名侍卫早已出鞘的刀,知道来真格的,俱一步步往后退去。
闻诚在哪间屋子?
我、我、我不知道......
妫语凑近她满施了胭脂香粉的脸,声音极低地道了一句,你好好瞧瞧我!是不是与你那闻军爷有七分相象?
老鸨脸色开始惨白起来,当今世上,与闻诚相貌能像上七分的,又有如此精壮侍卫的,会是谁?会是谁!我、我,我......她抖起来,浑身都开始发软。
他到底在哪儿?
他、他在、在后园的桂堂......话音才落,老鸨只觉背上一松,整个人顿时瘫在地上。天哪!她怎么会惹上这种掉脑袋的事啊!
一到后园,知云追上一步拦住妫语,主子,等侍卫先进去拿下人,再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