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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蒙儿回到了岁无雨的身边;鸿儿去到了史义士的身边;皇帝和太后都落入了天义王的手中……
就很难不让本王怀疑这一切都是鸿儿与岁无雨的阴谋。
张天仓说:“王爷不必怀疑,这确实就是鸿儿小姐与岁将军暗中商量好的计谋。属下说过,王爷尽可放心,将军必定能将鸿儿小姐与蒙儿少爷救出。”
本王忙问:“那皇上与太后呢?”
张天仓看着本王,不说话。
本王怕他又和先前那日般问些奇奇怪怪的不好听也不好答的话,便讪讪的不敢多话。
过了会儿,本王略微鼓起勇气,轻声问:“可是鸿儿怎么去了临时立宪政府……”
张天仓说:“据属下所知,一则是鸿儿小姐自己所愿;二则,是将军说如此也可多一条退路,便让她去了。”
本王继续麻着胆子问:“那本王何时能回京见到他们?”
张天仓说:“今晚就可以。”
本王大喜:“当真?!”
张天仓说:“当真。王爷别半夜偷摸看书,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
不是本王的错觉,张天仓真的在欺负本王。
也罢,是本王的原罪。若非本王的存在,他一家老小也不会被岁无雨绑架。嘤。活该他讨厌本王。嘤嘤嘤嘤嘤。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鸿儿与岁无雨,本王就还得倚仗张天仓,因而整顿心情,向他卖好:“待本王见着无雨,必说他一通,叫他放了你的家人。他此事做得不好,盖因本王而起,你要怪,就怪本王。”
张天仓问:“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本王也不好说破他欺负本王的事儿,便只道:“一直惦念着此事,甚是愧疚。”
张天仓沉默了一阵,说:“不必惦记,这是我骗你的。”
本王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的神色看起来略有些微妙:“当日在京城,形势危急,我唯恐王爷多生事端,因此胡说的。你真一直惦记着这事儿?”
本王还真是一直惦记着这事儿呢!
☆、第 16 章
如今鸿儿已去到临时政府,想必岁无雨也早已与史义士他们达成了私下协议,几乎同时向天义王发出公开喊话。
岁无雨说得直接,让天义王要么原地投降,要么就打到他们没命,他倒是还希望是后者,因为他并不想收编天义王麾下那堆破烂,看起来就像来是骗粮草军饷的。
史义士倒是委婉,劝天义王不要阻挡历史潮流,旧式起义救不了中国,只能叫中国从一个无救的封建王朝进入另一个封建王朝,毫无意义。若为图我华夏子孙之光明未来,还是要顺势而为!
也许是本王的错觉,本王将史义士发表的文章看了好几遍,隐隐约约地觉得他顺便也踩了一脚岁无雨。
唉,这乱世,叫人心不古。
本王是说本王的心不古,如今看什么都情不自禁地带上阴谋论的先提。
张天仓听本王如此感慨完,冷酷地说:“王爷长大了。”
也许是本王的错觉,本王将他这五个字反复想了好几遍,隐隐约约地觉得他又在嘲讽本王。
唉,这乱世,叫本王与鸿儿、岁无雨生生分离,如今寄人篱下,被欺负了都不敢还嘴,嘤。
不过说起来,以往他们在的时候,好像本王被太后和皇上欺负了也不敢还嘴的。
算了,不想了,想来只会难过。
总之,天义王还试图借由手上的小皇帝和太后来垂死挣扎,可岁无雨压根不认,还拉着如今尚在京城的一众劫后余生的知名或不知名皇族、大臣们一同不认。
正所谓众口铄金,就能指鹿为马。
天义王还要挣扎,可他手下那些人已经看出了自“大将军”离去和死亡后,他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且这人一路走来早已志得意满、刚愎自用,甚至四下暗杀异己,再不是起义初时那个口口声声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人了。
他变了。
也或许是从来都没有变,只是从伪装中暴露了。
但事到如今,再去究其根本原因,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了。
于是人皆离心,或私下向岁无雨投诚,或不告而别,或直接向天义王“逼宫”……
据报纸说,天义王眼见大势已去,将他的妻妾孩子召到一块,一一砍杀,本想杀完自杀,可杀完他又后悔了,换上随从衣裳,试图寻狗洞逃走,却被“逼宫叛军”错认而误杀了。原本那“叛军”一方也还没想杀他,只想软禁他的。
但杀都已经杀了,悔之晚矣。
“叛军”领头人做完这一切,通过报纸向京城投降了。
岁无雨派了人去南京受降,“天国百官”解甲列队,出城门下跪,各受了三鞭,事儿就算了了,圣旨、哦不,是岁无雨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算旧账。
当初天义王率众起义,来势汹汹,几乎可说是以摧枯拉朽之势一路直逼京城,岁无雨曾调兵遣将去打他们,却打得很是艰难,每回都是胜负难料。本王几度以为必会与之有一场大战、决战,却不料结局会是他们自内部讧起来消亡。
但若细想一番,好似也并不奇怪。
起初是起初,自他们打下南京、仿建“皇宫”、分封百官贵族、奢靡铺张、大肆搜刮财富,他们便不再是起义军了,他们成了他们起初起义时口号中要打倒的贪官污吏、暴君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