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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万道士于是又说,索性这天女像还没成气候,不能走不能懂不能说话,如果没有真龙之气的人,那么请一位经常与陛下待在一块,也沾染了真龙之气的人与他一道去。这说的不就是太子么!”
“陛下十分看重太子,太子好不容易康复,陛下又怎么忍心看到自己最看好的儿子去天女庙呢?于是我和几位大臣又是劝谏,免得太子不小心着了道。没想到那万道士嘴巴那么厉害,抓着我这点说我不敬重太子,更不敬重陛下,竟然觉得太子或是陛下的威仪震慑不了一个普通的天女像。陛下这段时间对我已经颇有微词,加上有太子在一旁帮腔,陛下一怒之下,就把我赶出了皇宫。”
“我不明白,”裴景行说道,“就因为万道士的几句话,加上太子的态度,陛下就把你赶出宫了?”
国师自嘲地一笑:“别说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陛下这段时间变了很多,或许是因为太子病好的缘故,陛下十分看重太子的意见,除了朝廷上的大事,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苏衍问道:“太子真的要去天女庙?”
“日子已经定下来了,两天以外,午时三刻,正是阳气最旺的时候。”国师喝了几口热茶缓缓,又问,“你们呢?都查到些什么了。”
裴景行把樊老三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又和苏衍又眼神商议了一番,把他们在天女庙的经历也说了出来。
“鬼帝?他不是已经沉睡多年了么!”国师大感意外,“你们捡起了一枚骨哨,接着就进入到鬼帝的梦境里了?无数人和鬼想找到鬼帝,你们倒好,居然误打误撞进了鬼帝的梦境。”
“那天女庙和鬼帝有关系?”
国师思索许久,突然大手一拍桌子:“我明白了!”
国师人前从来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清高样,从来不会做出这般在他看来过于粗俗的举动。如今来这么一出,纯粹是过于激动。
“那座天女庙,就是鬼帝沉睡的地方。天女庙中的天女石像,是鬼帝在沉睡时的守卫,所以十几年前,那些进入林子里的人都再也没有出现过,因为他们都被天女像当做是敌人而杀了!现在鬼帝要醒来了,天女像就开始为鬼帝猎取合适的人选,帮助鬼帝在醒来以后尽快恢复能力。”
裴景行理解了国师所表达的意思,问道:“如果是这样,那太子现在过去岂不是很危险?”
“鬼帝醒来时,力量还很弱。太子身边还有万道士在,太子他……”说到这,国师突然停了下来,他双手背在身后,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就是不说话。
裴景行对这些实在是一窍不通。只好又问道:“又想到什么了?”
苏衍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说道:“换个角度想,如果不是鬼吃人,而是人吃鬼呢?鬼帝的力量十分强大,但是因为刚从沉睡中醒来,或许只能有往常不到一半的力量。这个时候如果能控制住鬼帝,将鬼帝的力量纳为己用,那世界上能阻止这个人的人就愈发少了。”
“所以这个万道士借着太子的名号,其实是想把鬼帝的力量收归到自己手中。”裴景行这下算是明白了,“绝对不能让他得逞。这个人听他的行为就知道他心术不正,要是让他有了更大的能耐,世间就有大麻烦了。”
“可惜已经阻止不了了。”国师叹了口气,“陛下已经同意了,我们现在去说,陛下也不会听的。”
“不,还能阻止。”裴景行坚定地说道,“不能阻止太子去,那就在天女庙阻止万道士!”
三日后,太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郊外的天女庙。
金吾卫跑去太玄观抓人这件事被不少人看到了,很快,连带着那几桩案子都被人给挖了出来,传遍西京。一时间,人心惶惶。
为了安抚民心,皇帝这次特地命人将原本定的车队又加了两倍,要求他们弄出越大的动静要好,一定要让全西京的百姓都知道,皇帝并没有漠视老百姓的性命,相反,皇帝甚至还派了太子随行。
同一天的早些时候,裴景行、苏衍和国师三人,已经早早出了西京,乔装打扮后坐在茶铺里,等待太子与万道士一行人的到来——
按照惯例,皇室中人到一个地方,必然会提前进行清场。如果现在苏衍他们潜伏到天女庙周围,反而会被禁军发现。
万道士一行人到了天女庙前,太子下了马车,放弃了舒舒服服地在一旁休息,而是站在万道士身前,听他是如何布置的。
只见有两个人,各自怀抱着一个大大的水壶形状的容易,从天女庙大门口开始,围着天女庙倒了一层红色的泥。
另外还有二十几个人各自忙碌着,贴符咒的贴符咒,挖骨哨的挖骨哨,至于那些跟过来保护太子的禁军,则由太子下令,命他们在外面等候,不要进来,免得禁军的杀气太重,提前惊醒快要醒来的鬼帝。
万道士布置完这一切,就干脆躲到旁边,亲自在地上画了一个阵法。
午时三刻,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万道士请太子站在阵法中间,自己则恭敬地倒退出阵法之外。万道士重新站直了身体,打了个响指,有人从外面拖着一个人进来。
如果苏衍等人在场,那么他们一定能认出这个人来——
是柳簌簌!
柳簌簌的双手双脚被绑着,嘴巴里也塞了一块布,只能发出闷闷的声音,却根本听不清他在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