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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裴景行在心中叹了口气,语气上却加重了几分,“你不能这样。鬼帝说的话能不能信还要两说,而且就算他真的是你父亲,那也不代表你……”
“不!”苏衍几乎是尖叫起来,“我身上有一半是鬼!鬼和妖不一样,鬼身上阴气太重,哪怕他没有伤人的本意,人也会因他而精气外泄,早衰十余年。”
“那你身上还有一半是人!”裴景行干脆强行把苏衍抱在怀里,“你自己说,这么多天里,你哪个晚上没想偷偷溜走?你从小就学道法,还在道观住了那么长时间,你要真的是鬼,早就魂飞魄散了!”
察觉到怀里的人挣扎的力道小了,裴景行再接再厉,继续说道:“我的精气你吸得还少么?要真早衰,那也是早就注定的事情。”
苏衍听了,脸忍不住一红,但他随即想起自己打定的主意,又开始想要挣脱裴景行的怀抱。
裴景行气得牙痒痒,干脆放下狠话:“你再动,我就把你就地正法,今天就算死在你身上,我也不会让你走的!”
苏衍:“……”
裴景行亲了亲苏衍泛红的眼角,给他安慰和勇气:“没事,真没事。就算是鬼怎么了,我还听说有艳鬼找了个书生,两人欢好多场,最后那书生还中了状元,娶了娇娘,荣华富贵了一辈子。”
苏衍闷闷的声音从裴景行胸口传出:“那都是说书人瞎说的。”
裴景行感觉到胸前一阵湿意,知道这些天两人之间的不痛快总算是过去了,笑道:“瞎说的又怎么了,没人试过,我就来当第一人。”
“我怕害了你。”
“你害我还少么?”裴景行故意逗他,“当初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不是还想拿我当肉盾,抓那无头鬼?”
想起两人初时那段时光,苏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行了,我也害过你,一报还一报呗。”裴景行嘴上没门,“当初在西域地下城的怪物堆里,我都没扔下你这个小瞎子自己逃跑;现在世道太平了,你倒是想甩了我一走了之?苏衍,你也太没良心了吧。”
苏衍闷闷地笑了一声。
裴景行说话愈发不知数了,他低下头,轻轻地在苏衍耳垂上咬了几口,再吸吮了几下,沙哑着声音问道:“我看那些话本上都写着,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你说,你是不是该多许我几回,才能把这恩情报了?”
苏衍察觉到腹间贴着的火热,双手用力,猛地把裴景行往后一推。
裴景行好不容易把苏衍哄好了,还以为这几天吃素的日子总算要过去了,却没想到苏衍突然来这么一下,一时间没有防备,整个人向后倒去。
苏衍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裴景行,嘴角含笑:“好啊,多许两次,把恩情报完了我再走。”
裴景行如何不知他在开玩笑,干脆顺势一手抓住苏衍的脚腕,将人拉到自己怀中,再一滚,把人按在墙上。
“那可不行,你欠我的还清了,还有我欠你的呢。”裴景行凑上去,在苏衍略凉的唇上啄了一下,“这辈子还不清的,等到下辈子再还。”
三日之后,田七果然如约到访。他吸吸鼻子,似乎闻到小雨中若有似无的那段旖旎之香,便安静地蹲在院落门前,没有进入。
在屋中被裴景行拉着闹腾了三天的苏衍察觉到些许妖气,再一算日子,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这屋中呆了三天,连沐浴这种事都是半梦半醒间由裴景行帮忙完成的。
他恨恨地朝着床上睡着的人踢了一脚:“田七来了。”
裴景行胡闹了三天,反而精神抖擞。他半坐起身,手一伸,将席间一本有些破开的书收好:“这册子上的东西果然奇妙,日后我们还应该再多多琢磨。”
苏衍看着眼前这个厚颜无耻之徒,一时没有忍住,伸手在裴景行额前画了几道。
“怎么了?”
“没什么。”苏衍轻轻嘟哝了两句,没敢让裴景行听见——天知道这两天裴景行到底是怎么了,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从原先的刚正不阿变成了嬉皮笑脸,抓住一点就要“好处”,简直比苏衍以前教训过的那几个流氓还要流氓。
裴景行了然一笑,人的性格本来就不只一种,就好像那些朝堂上的大臣,平时看上去一个个都是谦谦君子模样,逼急了还不是会互相扯胡子。他原先那是不知道这桩事的妙处,如今知道了,哪里还忍得住?
不过裴景行也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如今田七来了,他自然不好再缠着苏衍欢好,所以就权当自己没听见苏衍那两句嘀咕,而是先下了床,随意找了一件中衣罩着。
“你慢慢来,我先去外头看看。”
“裴公子。”田七一手拿着大大的荷叶,礼貌地向撑伞而来的裴景行问好。
裴景行看了眼荷叶上的雨水,知道田七来了已经有些时候了,笑道:“刚刚睡醒,先进去吧。”
田七也就当做不知,撑着荷叶伞,跟在裴景行身后,一蹦一跳地随裴景行来到会客的花厅。
与妖怪来往的事情向来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裴景行便充当了一回小厮,拿出一个不过拇指大小的木杯,往里面倒了点热茶,放到田七面前。
田七蹲坐在桌子上,伸出前肢,啜饮两口:“多谢裴公子。”
“无妨,”裴景行并未落座,“你在这稍等片刻,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