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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服把他扔到房顶,拿起他的虎符,回头看了一眼,转身消失了。
今晚全城戒备,所有士兵握紧了手里的兵器,咽干净嘴里的唾沫。
连着起了两场大火,不一定会不会有第三场,那个眨眼间杀了两个不世出高手的李冬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他们的头颅随时可以掉在地上。
黄金台旁守了几百护卫,肃容以待。郭解手里攥着虎符,从路口怒气冲冲而来,他大步流星,眼里含恨,按住了腰上的剑两步并做三步而来。
郭解走到士兵面前,没有回头,把手上的虎符亮出来。
那护卫看了眼虎符,回头振臂,让出了一条路。
郭解大步走上黄金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了王苏敏跟前的时候,王苏敏还未抬眼皮,他一巴掌扇了上去,发出一声巨响。
郭解一把攥住王苏敏的头发,把他狠狠地往下拉,低声恨道:“你好大的本事。”
王苏敏意识不大清明了,眯着眼说道:“有毛病?”
郭解一拳捶在他的腹部,王苏敏瞬间干呕起来,嗓子嘶哑着吐出一口血来。
下头的士兵小心地对视一眼,然后又转回头去。
郭解的声音因为愤怒有些走调,他又锤了一拳在他的肚子上,王苏敏身体抽搐一下,却被绑紧,弓不下身去。
郭解怒道:“李冬青到底在哪儿!”
王苏敏牙上尽是血迹,呲牙笑了笑,但却因为干哑,发不出声音来。
郭解抽出了腰间的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上,冷然地看着他。
王苏敏用口型说道:“来杀我。”
郭解攥住他的衣领凑近他,俩人胸口衣物相贴,郭解的剑一点一点地刺进王苏敏的胸口,血水滴滴答答地渗出来。
王苏敏嘶哑道:“再——深点。”
郭解深深一刺,血花喷射而出。王苏敏闭上眼睛,缓缓地昏了过去。
就在这时,郭解正要转身离去,身后忽然传来了马蹄声,郭解眼皮霎时一跳,回身望去,金附灵身穿银铠,高高束起长发,肤白唇红,坐在马上,冷眼望着他。
“郭解”愣了一下,用衣服擦干净剑上的血,走了下来,单膝跪地,唤道:“都尉。”
金附灵低头看他一眼。
郭解主动道:“草民奉皇帝之命,看守王苏敏。”
“看守,”金附灵抬眼,王苏敏胸口一道血痕,已经昏死过去,松垮地落在木头上,“皇上让你杀了他吗?”
郭解低头,从始至终也没有抬起来,抱拳说道:“没有。”
金附灵柔和道:“那么,如果他死了,你要拿一具死尸和皇上交代吗?”
“抬起头来,郭解。”金附灵说道。
郭解只好抬起头,视线和他相对。
金附灵看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视线最后落在了他的剑上。“郭解”身体轻轻一偏,挡住了那把剑上头花花绿绿的剑穗。
郭解神色慢慢地平静下来,说道:“草民有些心急,都尉。”
金附灵沉默片刻,一偏头说道:“滚罢。”
郭解站起身来,疾驰而去,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金附灵额前的碎发被风轻轻地吹起来,他回头忘了一眼,又转头看向黄金台上的那个漆黑肮脏的男人。
下头的士兵上前一步,说道:“都尉,出示虎符。”
“没有虎符,”金附灵垂下眼皮,“我只是路过。”
士兵说:“请后退十步。”
金附灵却道:“我走了。”
策马转身,最后扫了一眼王苏敏,嘴角平平,扬鞭策马而去,衣袖翻飞。
另一边,宁和尘揭下面具,久违地心脏砰砰地直跳,简直像是要跳出来,他身法敏捷,如一阵风吹出城外,城墙上的士兵只觉得清风拂面,在一转头,城墙下并没有人。他一路向北,跳进一家院子,霍黄河接住他扔下来的衣服,扔给了楚服,楚服将血衣丢在水盆里,瞬间渗作一盆血水。
霍黄河转身去看宁和尘,有些不可置信道:“成了?”
他们如果但凡有其他人能再败露之后能全身而退,也不会用宁和尘,宁和尘除了武功高之外,任何一方面都让人感觉不放心。霍黄河都想替他去,但又怕一旦败露,两条命都要折进去。
宁和尘倚在墙上,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我被发现了。”
霍黄河惊了。
宁和尘道:“金附灵看出来了,但他没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霍黄河:“你确定?”
“确定,”宁和尘说,“但他为什么没说?”
霍黄河:“有计?”
楚服在另一边已经结术了,闭着眼口中喃喃作响。
宁和尘冷静下来,又有了些思绪说道:“不应该是计,他当时不杀我,等我回来,岂不是更杀不了我?”
宁和尘转头去看泡在血水里的布偶,说道:“他想让我救王苏敏。”
楚钟琪还在外头放火烧山,可能没有一时半会还回不来,楚服额头上开始冒汗,霍黄河守在门口,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几乎没人敢喘大气。
宁和尘倚在墙上,手放在自己的剑柄上,下意识地抚摸着那条小鱼剑穗。他把剑都换了,换成了郭解用的长剑,但没舍得摘下剑穗。这是一剑大事,他希望这个东西陪着自己,但是就是这个小小的东西,彻底让他在金附灵面前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