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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淮拧了拧眉, “这事,你们怎么知道的?”
“这事儿我知道!”不等红夜叉开口,一旁的蓝夜叉忍不住抢话题道:“她化作人形的时候,包袱里头带着从燕城来汴京的过所。不仅如此,她的腰上还挂着牛角刀!那明显是戎狄的玩意儿。我以前在那些常往南边走商的戎狄商队身上瞧见过。”
红夜叉点了点头,接着道:“而且,我们发现了她身上还携带着写着戎狄语的令牌。那牌子我虽看不懂,但从它的样式还有材质来看应该还挺贵重的,不像是普通人的东西。”
闻言,叶淮与许护卫面面相觑。
“他说的都是真的?”似是为了验证,叶淮看向红夜叉。
只见红夜叉点点头道:“是真的。”
“千真万确!”蓝夜叉忙不迭道,就见他面上闪过了几分讨好意味,“我们兄弟俩的小命还掌握在您的手上,如今就算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撒谎啊。”
叶淮倒也没怀疑他们对自己的畏惧之情,毕竟眼前的夜叉兄弟俩都快缩成小鹌鹑了。只不过……
“你们是怎么知道她的包袱里装着燕城的过所的?”
耳旁,许护卫径直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
闻言,兄弟俩突的一滞,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顿时弥漫。
“……”
蓝夜叉犹豫了一番道:“是老大。他一开始不太信任红蕈,便让我们偷偷盯着她,去翻她的东西看看她是什么来路,到底有没有说谎。所以我们才……”
说着,他顿了顿:“我们就知道这么多了。”
听完夜叉兄弟俩的解释,叶许二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此时许护卫的面上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惶恐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的紧张感。若这两个夜叉没有撒谎骗他们的话,那这红蕈的背后可能藏着更深的水。将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这一切很有可能与戎狄有关。
叶淮自然也同许护卫持一样的观点。
大魏和戎狄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好些年了。要说这战事发起的根本原因,到底还是大魏不够厚道。
戎狄所处之地气候恶劣,不适宜种植农作物。是以他们都是靠着蓄养牛马羊一类的牲畜,在边境同人交易换取物资生存的。
可自五年前,大魏严令禁止国与国之间的民间贸易。甚至还提高了各国朝贡的标准线。美名其曰,想要看看这些藩属国的忠诚度。谁上供得多,谁就能和大魏继续做生意。
本来就没能赚到钱养家糊口,如今还要花更多的钱财去上供。戎狄自然是不干了。
兔子被逼急了还能咬人呢,更何况戎狄这样的蛮族?
既然大魏断了他们的活路,那大家就都别想好过。
于是,戎狄便开始在边境里抢夺财物粮食,边境的百姓因此民不聊生。
百姓被欺侮,大魏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乎两国开战了。
到底是生长在马背上的民族,这戎狄或许不擅长耕田种地和生产,但是却十分善战。大魏重文轻武已经许多年了,那些兵士平日里就懈怠操练,如今突然打仗,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刚一上战场就被对面的戎狄骑兵给打得落花流水。
但大魏到底是大魏,接连败退了几次之后,也终于产生了危机感,认真操练起了军队。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又重新扳回了一局。
自此之后,两国的战事就好似跷跷板,一会你赢,一会我赢,没有谁永远能一直站在上峰。
打到现在,都已经人倦马疲了。期间,两国也不是没和谈过,但这停战的条件却是一直没谈拢。
戎狄想要大魏彻底开放商路,还想要免去朝贡税,可大魏这边却不愿意。甚至还说:要想停战,戎狄就得按照这些年他们在大魏边境掠夺财物价值的五倍赔偿。
这种条件,戎狄想当然是不可能答应的。
因为谈不拢,两方便陷入了一种僵持的怪圈。磨了好几年。谁也不肯先低头。
这种情况,对于国力本就不如大魏的戎狄极其不利。战事拖得越久,他们赢的希望就越发渺茫。所以,戎狄一直都在想办法让大魏屈服。
……
一开始听到红蕈对夜叉族老大说的“人间大乱便可为所欲为”的蛊惑之言,叶淮倒还没能想到这一层。只以为这红蕈只是一个借着夜叉之力狐假虎威搞事情的妖精。
可如今得知她的身上竟然带着那么多跟戎狄相关的东西后,这便让他不得不多想了。
更何况她还是这几日汴京城内频发的“毒蝇蕈诈尸案”的始作俑者。这不由让人怀疑起她的真实目的,以及更深层的背景。
一时间,叶淮不禁开始了发散思维——
难不成,红蕈此举是戎狄统治者授意的?
虽然这个猜想看上去颇有些可笑,但也不能说这是完全没有可能。
毕竟人和妖这样的异类从前也不是没有合作过。
不说建国之前,哪怕建国之后也有部分异类会进入国家的特殊安全部门工作。它们受国家庇护,同样的也需要付出自己的劳动力。跟普通的公务员也没什么区别。
若他这个猜想是正确的话,那很有可能这个红蕈就是戎狄统治者手下的一枚重要棋子。而这些日子他们经历的这几桩“毒蝇蕈诈尸案”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