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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这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可把马车夫吓到了, “你, 你到底想干嘛?!”
“你可别乱来啊!我, 我可不怕你!”车夫嘴上逞着能,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后缩。
裘凌对这个色厉内荏的车夫并不在意, 只道:“你们若是不把它交出来,那我便自己拿。”
话音刚落, 眼前的车帘突然被掀开, 就见一个老妇人从马车里探出头。
“这位小兄弟这是做什么?”
她看了一眼裘凌, “我这车上没有什么九色鹿。你怕是搞错了吧。”
说着她又抱起了怀中的鹿远道:“你看, 这车里只有我这一个妇道人家还有一个孩子。”
瞥见远处面容冷凝的男人,鹿远的心吓得都快停滞了。
先前在马车里听到声音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像, 如今一看可不就是当初追着他绕了整个草原跑的男人吗?
当初就是因为他要抓他,他这才躲进宫殿里的!
意识到这一点,他便愈发不敢抬头,双手不由自主地揪紧了老妇人的衣衫。
感受到怀里小娃娃的动作, 老妇人似是心领神会。
“这位小兄弟,我想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我们这儿真没有你口中说的什么九色鹿。”说着,就见她神色一转,颇为不赞同地看着裘凌:“你这样都把我的小孙子给吓坏了。”
“小孙子?”
裘凌闻言扫了她怀中的小娃娃一眼,“这是你的孙儿?”
“正是。”
事到如今老妇人当然不可能说这孩子不是自家血脉的话,不然不就给对方抓到把柄当成是拍花子的吗?眼见着这单生意快做成了,她可不想在此时生出事端。
想着,她便扬起笑道:“儿子儿媳妇在汴京做生意,攒钱买了栋房。便差人将老婆子和孙儿从老家接过来。我们祖孙俩赶了近一个月路,这才到了汴京。”
裘凌自是不相信这老妇人的说辞。
她刚才说她儿子儿媳在汴京,又说她们祖孙赶了近一个月的路,可她怀中的孩子瞧着也不过刚满月的样子。除非这孩子是小妾生的,要不然这时间线根本就对不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明显的破绽。
老妇人或许看不到,但他却清楚地很。这孩子的魂魄明明就是一头鹿!
裘凌的耐性已经消磨殆尽了。这九色神鹿事关他的任务,若是得不到,他就得遭受这倒灶系统的惩罚。
他不欲与眼前人废话,随即上前准备抢夺。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与之相伴的还有一声熟悉的:
“二师弟——”
突然听见大师兄的声音,裘凌猛地一滞。他下意识地扭过头,就见丁鸿祯穿着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袍,毫无形象地抱着一匹黑马的脖子朝着他飞奔而来。
“啊啊啊啊救命啊——”
裘凌:……
老妇人、车夫、鹿远:!!!???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被眼前这一景象给吓呆了。眼见着惊马就要撞上马车,车夫随即弃车而逃,而老妇人也身手利索地抱着鹿远翻身下了车。
就在此时,裘凌反其道而行之,朝着那匹黑马一跃而上,火速拉紧了缰绳。不过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制住了脱缰的黑马。
马上,刚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丁鸿祯大喘着气拍了拍心跳不止的胸膛,冲着二师弟憨憨一笑:“多谢。”
救下人之后的裘凌来不及跟大师兄多寒暄,随即翻身下了马朝着远处正准备开溜的二人跑去。那老妇人见状更是一点也不敢停顿。正当她解开马车缰绳准备带着孩子上马跑路之时,就听前方传来一声——
“阁下可是物外楼第十一号暗探,聂三娘?”
远处,一位模样清隽的少年郎负手而立,正目光定定地望着她。
须臾间,她的神情顿时紧绷。看着面前模样陌生的少年,她收紧了臂弯,沉声道:“阁下是何人?”
叶淮也不多话,只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
见到他手上的信物,聂三娘顿时愣住了。这令牌只有物外楼的客人才会有。同样的,能叫出她名姓代号又拿得出此信物的人亦是她这一单生意的买主。
叶淮伸出手:“把孩子交给我吧。”
聂三娘虽好奇对方和这孩子的关系,但终究还是没有过问。物外楼有楼规,见到信物方可交单。见买主不问前尘过往,亦不问将来。货物交出,双方两清。于是,她便将孩子交给了眼前的少年。
此时的鹿远只觉得一脸懵逼。他这是……被卖了?
叶淮刚一接过孩子,就听耳旁传来一句——
“你就是买下这孩子的人?”
闻声,他抬起头。就见二师兄顶着那张熟悉的棺材脸正神情严肃地质问着他。
见状,叶淮顿时乐了。
见眼前人忽然展颜一笑,裘凌不禁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知为啥,他总嗅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若要打比方,就好像小时候受五师弟的怂恿下河摸鱼结果被师父发现,然后这小子让他背黑锅一样的不祥。
他极力忽略这种怪异的熟悉感,正色道:“你花了多少钱,我付你双倍。这孩子归我。”
听到这话,蜷缩在叶淮怀中的鹿远猛地一滞。
妈哎!都这样了,这男人还不放过他?他是有多想吃鹿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