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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她的声音沙哑极了, 全然没有三年前的清脆悦耳。
“你的嗓子怎么了?”月兮脚步变得缓慢,问道。
方才人多声杂,她竟没注意到莺莺的嗓子。
身后的少女吸了吸瑶鼻, 道:“殿下,奴婢阿娘还在玉茗宫, 奴婢同殿下走了, 她们必会为难阿娘……”
玉茗宫正是莺莺住的地方。
月兮意会, 这丫头不愿说, 想必她的嗓子十有八九, 是那位贺姑娘弄坏的。
这样嫉妒心, 攻击性皆极强的女子, 当真天生是块做皇后的好料子。
只不过,这样的人做不得好妻子,也做不得好母亲。
“放心吧, 我这就让人,把你母亲一同接到月华流照轩。”月兮道。
“奴婢多谢殿下。”
月兮与莺莺并列行走,道:“谢什么。”
她早已将莺莺看作弟媳。
然而面前的姑娘低眉柔眼,变得比从前更加恭顺,面上的笑容也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仓皇与惧怕。
如今的莺莺,同她当年,十分相像。
惺惺相惜之下,月兮心中生怜,道:“莺莺,你怀了陛下的孩儿,他必会给你位份,到时我去同他说说,封你为贵妃,待你生下孩儿,再找个合适的由头,晋你为皇贵妃。”
“多谢殿下……”莺莺的声音变得微弱,“陛下说过会给我名分……同殿下想的一样……”
月兮点头,虽然阿霂这三年变化甚大,可她知道,他不是那般始乱终弃之人。
手上一沉,月兮回头,见莺莺晕倒在她的脚下。
“莺莺!莺莺!”
……
曌国的冬日来的早,未到葭月,天空便已落下霏霏白雪,若芦苇扯絮般,纷纷扬扬。
月兮照料好莺莺,从侧屋内走出来,庭院中覆上薄薄的一层银毯。
她望了眼缠枝朱门,门内透出淡淡的暖光。
距离那次莺莺昏倒,已过去三日,还有七日,就是帝后大婚了。
而这三日,阿霂没有来看莺莺一眼。
据传李浥尘的余党在南境爆发动乱,他整日同朝臣在议政殿商讨解决方案,忙得焦头烂额。
可再如何忙,也不至于一连三日,都抽不出空,去看望有孕的莺莺。
倒是贺雯,来了几次流照轩,次次话中带刺,言语阴阳怪气,句句不离莺莺。
月兮挪动脚步,面向庭院。
几颗雪星子从空中悠扬飘来,滑入她的脖颈之中。
微冷。
月兮呼出一口暖气。
如今的莺莺,像极了她的从前。
一想起那些噩梦般的日子,她便再也不想有另一个姑娘去承受这样的痛苦。
她已想好了,若是阿霂执意要娶贺雯,她便带着莺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雍阳去。
正陷入思量,头上移来一把墨梅桐油伞,兰枝走到她身边,轻声道:“殿下,陛下来了,只是在门外,迟迟不进来。他说不必打扰殿下,一会儿就会走。”
兰枝顿了顿,道:“但婢子细想想,还是同殿下说说。”
月兮触上伞柄,道:“你是对的,我去瞧瞧,你回屋看看无忧有没有睡安生。”
“是,殿下。”
兰枝放下伞,交给月兮后,沿着长廊正屋去了。
月兮一人撑着伞,来到宫门口,方要开门,就听见门外传来几声低语。
她凑近些,侧耳听着。
门外的声音清晰地飘入她的耳中。
“阿姊,做这个皇帝,实在是太累太累。我手中没有兵权,全仰仗贺敬和丞相,他们说什么,我便要去做什么。有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并不是个皇帝,而是个傀儡。我事事不能随心所欲,身上仿佛套了无数枷锁,狠狠将自己缠住,再拖入深井,落石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
“这一次,莺莺有孕,受了委屈,我也不能去看望她,阿姊,我不能有软肋。有朝一日,待我收回兵权,我定好好补偿你和莺莺。”
北风如刀,空气都像是结了冰,冷得彻骨,一株红梅枝桠曲折,鹅雪压过薄瓣,落在月兮的覆着冰雪的墨梅伞上。
她眼圈发烫,一言未发,默默听完姜霂的话。
心中哽住。
姜霂立在门外,银霜染乌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