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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的两个护卫,一个叫冯甲,一个叫何四,两人自负武艺卓绝,一开始见谢乘风细皮嫩肉,多有轻视之意,直到他们遇到了拦路抢劫的土匪。那土匪一伙十几个,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收了长公主这许多金银,也该是爷们儿站出来的时候了……冯甲按住刀鞘这样想着,忽然旁侧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抽出他腰上钢刀。
谢乘风掂了掂手中的刀,说道:“轻了点。”
冯甲心中骂娘。愣头青,这可不是玩闹的时候!冯甲:“公子使不得,刀剑无眼,还是还给小人吧。”
“你们两个,看好了沈娘子。”谢乘风说着,持刀冲向土匪。
片刻之后。
谢乘风提刀立在一堆横七竖八的躯体间,那些躯体齐齐蜷缩在地上,捂着右肩或哀嚎或求饶。他们所有人都被砍去了右臂。
冯甲与何四面面相觑。
你都那么厉害了你还要我们做什么?是不是缺观众?需不需要给你鼓掌?
谢乘风走过来,一抬手,钢刀呛啷入鞘。
“从现在开始你们只管保护好沈娘子,明白了吗?”
“小人明白。”
——
石门县四维环山,以山石为门户,因此得名。入石门县需得经过一条山谷,山谷狭窄,两边崖壁陡直,如刀削一般。马车不便通行,沈嘉嘉弃了马车与谢乘风同乘一骑。一行四人在山谷中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多了一堆树枝挡路,树枝堆得有房梁那么高。沈嘉嘉未及细想,忽听到身后不远处“嘭”的一声巨响,她转身一看,见身后也多了一大堆树枝,显然是刚刚从高处落下来的,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被人从高处推下来的。
冯甲大叫一声:“不好!”
他话音未落,只见从高处极快地飞下两只火箭,打入树枝,那树枝上显然浸了油脂,遇火呼地一下爆燃起来,空气中弥漫起滚滚浓烟,朝他们扑来。三人拉住缰绳,稳住受惊的马。
冯甲吸了吸鼻子,警惕道:“公子,这烟中有迷香,或是还有其他毒物,我们须得立刻逃离此处,去上风口。”
谢乘风把沈嘉嘉往怀中一揽,“憋住气,闭上眼。”说着,腕上爪索飞出,勾住崖壁上的凹凸不平之处,借力在石壁上飞荡,敏捷如猿。沈嘉嘉埋在他怀中紧搂着他,不敢呼吸也不敢抬头,心跳极快,胸腔憋得难受,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想一想,死在他怀里,也还不算坏。
落地时,沈嘉嘉依旧有些不真实的眩晕感。新鲜清凉的空气进入肺部,她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谢乘风把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最后揉了揉她的头,“没事。”
沈嘉嘉红了红脸,“嗯。”
冯甲与何四没有兵器傍身,逃得十分狼狈,冯甲的手臂烫伤,何四连胡子都烧没了。幸好终究是逃出来了。
冯甲大骂道:“这贼人想熏死我们,好生歹毒!”
何四拧眉道:“这山谷还没走完,也不知道前头还有没有埋伏。”
谢乘风沉思,那人诡计多端,这样的山谷又确实很适合埋伏。
沈嘉嘉问道:“能绕路吗?”
冯甲拿出地图,四人围着地图看了看,结论是能绕,前面就有个岔路口。绕路要费些时间,且那条路并非关道,于他们更陌生,也同样危险。
几人面面相觑,谢乘风终于说道:“绕吧。”
马已经葬身火海,只能徒步。他们想尽快离开这里,脚步不自觉加快,不多一会儿便到了岔路口。几人走出山谷,稍稍松了口气,沿着山路先下后上,最后来到一道索桥前。
索桥约莫六七丈长,连接两处悬崖,底下是深渊,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雾气,看不大真切,目测至少百丈深。冯甲担心有埋伏,先走上桥,在桥上中间还跳了跳,那索桥荡荡悠悠的,倒是没什么异样。冯甲一口气走到对面,回头朝谢乘风招了招手,“公子,此路可行。”
谢乘风三人这才上桥。
冯甲站在桥头观望,待谢乘风与沈嘉嘉走到桥中间时,冯甲看到不远处山头上斜射出一道亮光,习武之人目力极好,一眼看出那是支火箭,他急的大吼一声:“不好!公子小心!”
沈嘉嘉扭头也看到逼近的火箭,她心里一阵古怪,要杀人,淬毒即可,为什么用火箭?
她脑子里电光石火间划过一个猜测,脱口而出道:“有**!”
谢乘风反应极快,搂着她翻身跳桥,沈嘉嘉在空中飘落时,看到火箭直直奔向桥底,自然,也看到了桥底绑着的一个大包裹。所以,火箭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他们,而是桥底的**包。
几乎在火箭钉上去的一瞬间,那**包轰然炸开,热浪炙得她脸庞生疼。沈嘉嘉扭脸看着下方深渊,心想,终于还是要死的吗……
**将索桥从中间炸断,断桥向两边垂落,谢乘风借机抬手,爪索飞出,牢牢扣住断桥一端,本来下坠的两人随之改变方向,仿佛荡起一个巨大的秋千,在这悬崖之间划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
沈嘉嘉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鬼泣一般,面前是谢乘风的胸口,比海还要宽阔,比冬夜里的炭火还要温暖。
头顶上,他的声音迎着风响起:“嘉嘉,别怕。”
秋千荡到终点,谢乘风用脚掌点了几下石壁,卸掉冲力。沈嘉嘉仰头看向上方,此时冯甲正扒在悬崖边上看他们,见他们终于到达石壁,立刻道,“公子加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