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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他对什么都痛恨,都要竖起身上的尖刺。唯独循着本能,嗅到庄宴身上温暖蓬松的气味。
陈厄望着庄宴,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温和。
庄宴抬眸跟他对视了小半秒,耳垂一点一点地红了。
“陈厄,”Omega说,“过来帮帮我。”
陈厄走过去。
庄宴眼巴巴的,把拆不完的礼物推一半过去。
“我拆不完。”
陈厄嗯了声,生疏笨拙地帮庄宴扯开盒子上的缎带,然后递过去。
庄宴掀开下一个盒子,就看到几张装在相框里的旧照片。
……竟然是小时候的自己。
看起来大概四五岁,脸蛋白软的小孩,哭得眼角都红了,傻乎乎地拼命用手背抹眼泪。
庄宴:“……”
他羞赧得抬不起头。
庄晋一眼瞄到,乐了:“哟,这不是我的傻弟弟吗,怎么哭成这样?有什么伤心的事情,赶紧跟哥哥说。”
宁华璧也忍不住笑。
就连向来冷峻严肃的陈厄,眼角也流露出很淡的笑意。
庄宴委屈:“……哥哥你忘了吗?”
庄晋:“忘了什么?”
“我其实是被你弄哭的。”
“……”啊这。
庄宴抬头控诉:“那时候你把我最心爱的雪糕弄地上了。”
哥哥仔细回忆了一下,恍然:“是哦。”
“……”
“但我不是又买了个新的给你吗?”
庄晋走过去,在盒子里翻了翻,从缎带和装饰中,成功找出下一张照片。
小孩捧着失而复得的心爱雪糕,含着泪花向镜头露出一个羞怯的笑。
庄晋:“瞧,又哭又笑,羞羞脸。”
“……”
庄宴简直没眼看,连忙把相片拿回来。
他垂着脑袋,耳朵红透了。正不好意思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后颈被陈厄揉了揉。
陈厄淡然说:“别捉弄小宴。”
庄晋横行霸道那么久,第一次被一个外人堵回来,不由得愕然睁大眼睛。
庄宴瞄了瞄陈厄,理直气壮地说:“就是,以后不许捉弄我。”
庄晋:“……”
宁华璧含笑看着,过了一会儿,让陈厄跟自己进房间,说是要单独聊一些事。
陈厄应了一声,站起来。
庄宴还在地毯上拆着礼物,他边拆边收拾,把空盒子整整齐齐地摞在一旁,收到的礼物另一边分门别类地放好。
认认真真的模样,庄晋看了就想笑。
庄晋凑过去,一边顺手帮庄宴,一边问:
“对了小宴,你知道妈要跟他谈论什么吗?”
庄宴摇摇头。
“关于你结婚的事。”
庄宴指尖微微一颤,垂着眼眸,很轻地嗯了一声。
庄晋语调冷淡:“说真的,我一开始半点也不能接受。你现在才十九,还是个小孩,结什么婚,这让人怎么放心?”
庄宴摇摇头,声音听起来很柔软。
“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风掀起窗帘。
庄晋默了默,叹息似的开口:“算了,反正你都认定他了,对不对?”
弟弟又嗯了一声,庄晋拿他没办法,只好揉揉庄宴脑袋,语气温和下来。
“虽然哥哥有点坏,经常捉弄你。但是小宴,假如以后陈厄胆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哥哥,知道吗?”
庄宴心想,陈厄肯定不会欺负自己。
但他还是仰着脸,对庄晋温顺地笑了笑。
“我知道的,哥哥。”
第72章 摘星
那天没聊多久,陈厄就从宁华璧的房间里出来了。
两个人态度都很自然,只有庄宴像是心里被小猫爪子挠着,满满都是好奇。
可是当着母亲和哥哥的面,又不好意思多问。
庄宴只好一直忍着,直到晚上吃完饭,跟家人告别,然后坐在回去的悬浮车上,才忍不住开口问:
“我妈妈都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之前吃饭的时候,庄宴喝了点酒。应该没到醉的程度,只是微醺,眼尾被酒精染上薄薄的红。
夜路上有一程一程的灯,车从灯下驶过,漂亮Omega的眼眸就被照亮一瞬。
庄宴戳他的腰:“我不信,哥哥都告诉我了。”
“别闹,在开车。”
庄宴转过脸,赌气似的不看他。
静默了两三秒,陈厄温和地问:“庄晋都告诉你什么了?”
庄宴不吭声。
陈厄用鼻音催他:“嗯,小宴?”
青年声音闷闷的:“……关于我们结婚的事。”
庄宴还望着窗外,可是凌乱的碎发下,却露出一小截透红的耳垂。
陈厄说:“那你愿意吗?”
夜色静谧,一路回到少将宅,庄宴才不情不愿地转过来。
陈厄没下车,于是他也不打开车门。带着很淡的酒气,庄宴靠过来,默不作声地蹭了蹭Alpha的侧脸。
“你明知故问。”青年控诉道。
“小宴,你是不是醉了?”
“……我没有。”
既然庄宴说没有,那就当他没有。反正陈厄自己半滴酒也不曾喝过,清醒得不行。
车厢里丹桂香流动,庄宴眼眸微阖,像一只闹别扭的小动物。
可是被Alpha碰碰眼角和脸颊,又慢慢地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