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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合上手里小册子,满眼警惕看谢正则。
“杜四郎冤枉我了。”谢正则委屈道。
“天下最难说的亲事,薛娘都说成了,穆大郎的,赵二郎的,容琪的,顾七娘,沈娘,梁娘,还有义川公主,这几个老大难都成亲了,哪还有什么难说成的亲事。”杜维桢呵呵一笑,一脸你玩我神情。
“杜四郎少说了一个人。”谢正则轻眨了眨眼。
杜维桢脑子转了转,默然。
谢正则知道他想到了,追问:“杜四郎意下如何?”
杜维桢很扎心,求爱不行,还要亲自给意中人说媒吗?
“媒人最有成就的事,莫过于说成别人都说不成的亲事,试想,你说成了长安城媒最难说的亲事,大家敬佩景仰,那是何等快意。”谢正则循循善诱。
杜维桢意动了,说媒是他一辈子的追求,问:“男方人选?”
“自然是我。”谢正则很吃惊,“除了我,杜四郎认为还有别的男人吗?”
杜维桢斜眼:“谢探花莫非忘了,你跟薛娘从小一起长大,薛娘若对你有意,用得着拖到今日今时?”
“今时不同往日。”谢正则凑近杜维桢,神秘兮兮:“盈娘最近懂得吃醋了……”
杜维桢被硬生生灌了一缸醋。
谢正则灌了醋还不罢休,又捅刀子:“我想过了,再加把劲便成了,还得劳烦杜四郎……”
“谢探花打的好如意算盘。”杜维桢磨牙。
“过奖过奖!”谢正则半点不脸红。
杜维桢心里不舒服,端架子,“若我不愿意呢?”
“不愿意?”谢正则睁圆眼,很是意外神情,接着,塌脸垮肩,悲伤道:“杜四郎以成全天下痴情人为己任,就不想成全天下最痴情的男人吗?”
“你?天下第一痴情男人?”杜维桢嗤笑。
“我难道不是?”谢正则理直气壮问,口沫横飞,滔滔不绝。
读书人的谦和呢,探花郎的尊严呢?
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厚成这样的。
杜维桢被打败了,摆手,“别说了,我答应你就是。”
谢正则马上闭嘴,速度之快让杜维桢恍惚间觉得,自己中计了。
薛眉盈惊恐地发现,杜维桢天天往自己跟前凑,有时还找找借口请教说媒之道,有时干脆什么借口都不找,就一动不动痴痴看着自己。
二十几岁没嫁出去,为了把自己嫁出去甚至当上私媒,有人这么痴恋,按理说是好事,然而薛眉盈只觉恶寒,就跟沾了块撕不掉的狗皮膏药一般。
除了谢正则就没跟哪个男人走得这么近,做为媒婆,又不能学别人家小娘装害羞不见男人,被逼得都不想活了。
徐氏和薛长临最初有些诧异,杜维桢好歹世家出身,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碍着女儿跟杜维桢是同行之故不便赶,没几日,隐约就有些明白了。
“这个湛明,他是怎么说动杜维桢的?”徐氏哭笑不得。
“湛明的手段岂是一般人能抵挡的。”薛长临得意道,自从明确把女儿嫁给谢正则,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提起谢正则,骄傲劲儿像是谢正则是他亲生儿子一般。
徐氏鼻孔里哼了哼,颇不以为然之意,唇角却翘得老高,“过得几日盈娘被烦的不行了,怕是要来让咱们挡杜四郎。”
夫妻俩个要配合谢正则,假装外出视察布庄分店,麻溜躲了出去。
为避开杜维桢,薛眉盈加倍努力地说媒,效果显著,短短时间内说成了一对对佳偶,引得各家交口称赞,大唐第一媒的名头更响亮了。
然而如此一来,别的媒人就更加没活干了,杜维桢更闲了,跟得更紧了,无孔不入,薛眉盈到哪就跟到哪。
薛眉盈委实受不了,这日不出门了,厅中坐下摆开长谈架势,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维桢没脸没皮跟了一个多月,都快被自己恶心吐了,心中千百遍骂谢正则,搭拉着脑袋,干巴巴道:“我心悦你,想看着你。”
那模样,说讨厌死人,想把人弄死还差不多。
薛眉盈着实被嗝应到了,也就是她心宽,换了旁的女子得哭天喊地了,不客气道:“我不喜欢你,请你别在出现在我面前。”
“你当我很想出现在你面前啊!”杜维桢冲口道,想想大事未成,强自扭转过来:“你答应我的求亲,咱们成亲了我就不出现了。”
薛眉盈疑惑:“成亲了不得日日相见?”
杜维桢圆不过谎,结巴了:“我……我……”
薛眉盈头疼:“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杜维桢不结巴了,“你做媒人短短时间说成那么多亲事,做媒天赋那么高,我自然倾慕你。”
居然是这样的缘由。
简直就是在说你这个人从里到外没优点,也就说媒这一特长了。
这谁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