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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卢氏伸手:“伯母,把宅契给我。”
卢氏脸色已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高喊:“湛明呢?唤湛明来。”
“叫你呢?”杜维桢用手肘顶了顶谢正则。
谢正则波澜不惊:“我听到了,不用你提醒。”
杜维桢笑得欢快:“你不出去?”
“你还觉得不够热闹?”谢正则遣责的眼神看他。
“再不出去,你一家子就要流落街头了。”杜维桢看戏不嫌热闹。
“我可以住到薛家,我母亲跟阿耶可以回故里。”谢正则语出惊人。
“你决定了?”杜维桢惊讶地看谢正则。
谢正则点头。
亲眼见识卢氏的作派,忽然间,外头有关薛眉盈的不实传言的由来也有了猜测,虽没实据,也不差了,若那不是亲生母亲,便不仅仅是打发回故里。
卢氏喊了许久谢正则,不见人,又喊谢启端。
谢启端来了,灰朴朴的襕袍,脸色灰败,手里还拿着一个木匣。
“你拿这个作甚。”卢氏赤红着眼伸手抢。
谢启端一闪身避过,把匣子递给薛眉盈,眼里却有一股决绝的悍然,“盈娘,这是宅契。”
薛眉盈伸手接过匣子,卢氏一旁冲过来发狠抢,谢启端抬臂一挡,没抢到,卢氏风仪也不顾了,大骂:“谢启端,你老糊涂了,没了宅子,我们何处安身。”
“长安城无处安身,不是还有故里老宅么。”谢启端平静道。
“你说什么?”卢氏僵住。
“湛明跟盈娘成亲后,你跟我回故里。”谢启端一字一顿缓缓道。
卢氏跌坐地上,呼天抢地大哭。
谢启端淡淡看着,不言不语。
卢氏又寻白绫。
谢启端往袖袋里一摸,雪白雪白一条,足有两丈长,够上吊了。
“谢启端,你……”卢氏霎时蔫了,半晌,眼巴巴看薛眉盈,“盈娘,我不反对你跟湛明成亲,你看宅子留下行不行?”
“不行。”薛眉盈道,半点不担心谢家一家子无处可去,正则哥哥很能干,自然能解决的,把房契收进木匣里,合上匣盖。
“真的宅子都收走了。”杜维桢结巴,不知如何说好。
“自作孽不可活。”谢正则漠然。
他母亲自为高人一等,惺惺作态,委实不能忍。
倒是他阿耶,平时唯唯诺诺,没想到也有发威的时候。
从此以后天下太平了。
谢正则眉梢一挑,开怀笑起来。
探花郎不笑时就很好看,笑起来,更是勾人魂魄。
杜维桢想:薛眉盈从小看着这张脸,难怪不喜欢旁的男人。
谢正则注意到他的视线,问:“看着我干什么?”
杜维桢哪能说在感慨你的俊美无双,太助长敌人气焰了,随意扯道:“我在想你跟薛娘的亲事。”
“我跟盈娘终身大事得成,全赖杜四郎周全,杜四郎胸襟宽广品德高洁正直无私……”谢正则滔滔不绝,极尽吹捧拍马能事。
杜维桢被拍得身心舒爽,不行,得保持理智,没用,探花郎诗词了得,吹捧功力更加深厚,不是凡人能抵挡的。
于是,杜维桢继舍己为人刺激得薛眉盈开窍之后,又卖力地为谢正则操办起婚事。
谢启端不通俗务,卢氏眼看回故里结局无法改变,消极怠工诸事不理,存了心要让婚事办不成,全靠杜维桢身兼老父亲老母亲之职里里外外打点。
六月初一,良辰吉日,谢正则抢在戴尧跟义川公主之前成亲了。
鼓乐声中,新郎新娘入洞房。
杜维桢流下两行辛酸泪。
大唐最委屈的男人就是他了,喜欢的人成亲了,新郎不是他也罢了,居然媒人是他,操办婚事的是他,主持婚礼的还是他。
满眼喜庆的红,谢正则迫不及待吹熄喜烛,拉薛眉盈上床。
“这么早熄灯好不好?”薛眉盈躺在软绵绵红艳艳的床上,圆溜溜亮闪闪双眼四处张望。
“天气这么热,你穿这么多,熄了灯脱了衣裳舒服。”谢正则猴急猴急。
开了脸,梳了高鬓,薛眉盈露在外面的皮肤更多了,脖颈雪白雪白,莹莹如有光芒,身上若有若无清浅香气,朦胧虚幻不似真实,谢探花迫切地需要将一切落到实处。
红的绿的衣裳扔了一地,谢正则喘着气俯身,然后,突地发现:小谢居然没动静。
一定是太过紧张导致失常。
探花郎临危不惧,定力过人,立即调整策略,将欲吃人的姿势改为任君采撷的被吃,侧躺到床上,扯了薄被半掩身体,露着大半个胸膛,假装向后撩头发把头发弄乱,留了几绺半遮脸,发乱被斜,玉体横陈,风骚得不像话。
要不要再曲起一条腿?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