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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为了验证自己所言非虚,谢枕汀还站起来抱着叶帛玉原地转了一圈。
叶帛玉无奈道:“快放我下来……”
谢枕汀莫名傻笑一阵,“这样抱着公子,一颗心总算舒坦了,大慰这些日子来的相思之苦。”
“油嘴滑舌,”叶帛玉提醒道,“此处毕竟是祠堂重地,合该注意些。”
“不好,我全然忘了,”谢枕汀冲着墙边的一排牌位躬了躬身,“叨扰各位叶家先人了。”
“我们到外间去,被这么多人盯着,是有些怪怪的……”
叶帛玉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枕汀已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门外却有一道身影不知静待了多久,这时迎面冲了出来。
谢枕汀一惊,看清来人后错愕更甚。
——此人的面容竟与叶帛玉有五六分相近。
“大胆贼子!还不快将人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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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叶惜水紧闭房门,席地端坐入定,家主叶闻渊传授的法门与佛道两教不同,入定后并非隔绝外界进入独乎一人的心境,而是隔绝杂念以想象化身为天地间的自然造物,如风、光、水、月等,尽可能去感受存在于世间的万事万物。
祠堂外响起打斗声时,除内院的两位宗师,叶惜水只怕是第一时间察觉到的,他没急着前去查探,仍阖眼静静感受,一人用剑,是叶家子弟,一人用拳掌,不是叶家的路数,仅凭赤手空拳而不以兵器与之相接?当真狂妄。
那人似乎没什么战意,钻了个空子脚下一滑溜之大吉,叶家弟子紧随其后,不料那人身负一流轻功,一时却是追之不及。
轻功再高的飞贼也没可能越过叶家的院墙逃出生天,可若真要劳动宗师才能将人拦下,到时丢脸的只有他们这些后辈了。
叶惜水只得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找过去时,二人已转移到内院中央的花园里,那外人不知因何气力不继,用以轻功提纵的那口气凝滞,竟叫叶家弟子给追住了,二人又交起手来,正在一间水榭的屋脊上混战。
那当真是混战,剑者劲力浑厚,剑势凶猛,剑气涌动如长河大川奔腾不息,应对之人的掌法却是轻灵如风,一双肉掌兔起鹘落,忽焉在左,忽焉在右,速度超乎寻常,双掌间运妙至毫巅的力道,浑圆如刀,竟能切开那凛冽的剑光。一时剑光掌影交织成一团,二人身影相错,在水榭下的湖面上映出道道流光。
此地闹出的动静不小,引来了不少人,十多个叶家弟子围在下面,伸长了脖子探看,只是功力低微的一时竟不能辨清当中的状况。
叶惜水一来,众人纷纷看向他,要他这个武艺最高强的拿个主意:“惜水师兄,这……”
“我们要不要上去助阵?”
“此人是何来头,怎敢擅闯叶家?还能和锦玉师兄交手而不败?”
叶惜水只淡定地摇摇头,“等着,静观其变。”他还想看会儿热闹呢。
他看得分明,那叶家弟子是叶锦玉,另一人……不认得,身着叶家仆役的服饰,却是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一张脸上划开了一道新鲜的血痕,面生得很。
他只看出这人身上有伤,招式间肘腋处渐露迟缓之象,牵制了他的出招,两只手上原本连成一体、圆融自如的掌法也出现了破绽,当即被叶锦玉的剑气死死钉住,强势地钻了进去,剑芒逼上,险象环生。
叶锦玉的招式套路他再清楚不过,半点不新鲜,叶惜水盯着另一个看得目不转睛,甚至在脑海中帮这人完善招式,心中暗道可惜,若非身负旧伤,他对付叶锦玉理应有大大的胜算。
他还没看够,骤然有一道身影凭空乍现插入战局之中——叶帛玉面向叶锦玉,执一把油纸伞格挡上去。
谢枕汀的拳头在堪堪触及叶帛玉背心前连忙收住,一波劲气打回自己身上,搅得五脏六腑一痛,咽喉里泛出血腥气。
叶锦玉看清来人却没收招,仍直直往前刺,谢枕汀面露惶急,正待扑过去,只见叶帛玉反而抢在前头跨出一步。
下一刻,只听一声金戈交击之音,剑锋抵在了伞身上,却刺不破那层油纸,叶帛玉立在原地岿然不动,竟是稳稳挡下了这一剑。
谢枕汀的表情一时凝固,望着叶帛玉的背影若有所思。
叶锦玉的目光从伞身上一寸寸滑过,又落在叶帛玉脸上。
“用这把伞来挡我,叶帛玉,你什么意思?”
叶帛玉道:“他是我的朋友。”
叶锦玉将目光移到谢枕汀身上,又重新看向叶帛玉,眸底浮动着怀疑,表情古怪,“朋友?”
“他就是那个姓谢的?”
“他是姓谢。”
叶锦玉愣了一阵,幡然露出种震动又恍然大悟的表情,喃喃道:“原来如此。”
这些年叶沉心对叶帛玉那样好,原本就不可能单单因为交了一个外边的朋友便对叶帛玉动用家法。
叶帛玉又道:“锦玉,此事我可以向你陈说……”
“陈说,而不是解释吗?”叶锦玉挑了挑眉,他一向不懂、也不想去懂叶帛玉的心思,这时却能透彻明了,“我明白了。”
悖伦……纲常扫地……败德辱行……腌臜隐秘之情/事……又是一模一样的事。
湖边已经围拢了人,人们指指点点,争论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