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第105章 快乐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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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行动小组相继归来,奔赴的地点不同,吃的苦头也各有特色,其结果却完全一样:
    扑空。
    也许是狡猾的犯罪分子察觉了什么,也许是他们流窜社会从不归家,不可能将他们从家中捕获。尽管每个侦查员心里都明白这一点,但不到黄河心不死,对此仍抱一线希望。
    眼下,这一线希望已灭,张秋兵、张冬兵、杨兵、万爱民、蔡庆辉去向不明。
    下一步该怎么办?
    性急吃不了滚汤丸。盲目追捕,只会导致人力、物力的浪费。
    邹慧宏、张国军、文佑坤、欧荣华、范季云等作了简短商量,立即将案情进展和遇到的困难向局党委作了汇报。
    刚从外地考察归来,正主持召开局党委会议的局长兼党委书记谢树南宣布:
    局党委会暂时休会,局党委全体成员赶赴煤炭坝,研究案情,参与破案。
    当夜,参战刑警分为四个小分队,由局长谢树南、政委喻保发、副局长周希钧、李寄坤分别率领,有的堵卡,有的搜捕,有的潜伏,有的调查。通过一夜的奋战,虽然没有抓到犯罪分子,但掌握了重要线索。
    8月6日上午,张冬兵、杨兵在桃江县灰山港镇一带活动,下午,他俩强行搭乘一辆运载石灰的货车,往益阳县岳家桥乡枫树村方向去了。
    按常规思维,此时应该派大队人马跟踪搜捕。当侦查员出身的局长谢树南却反常规,他不仅没有连夜派出大队人马追捕,相反,他命令大家抓紧时间休息。
    大家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又不能不服从他的命令。因为大家都知道,无论他担任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还是挑起主持全盘工作的局长重任,每次临阵指挥重特大案件的侦破,从未下过一道错误的命令。
    那年,官桥河里发现一具无名死尸,经解剖和就地走访,均无法查明尸源。
    他提出:人死在水里,必定在水底留有痕迹物证。
    他选派曾在南海舰队担任潜水员的夏铎铺派出所联防队队长秦加兵下水仔细打捞,果然从乱石缝里打捞到了死者生前穿过的皮夹克,其内口袋里装有一份电报,根据电报上的地址,找到了死者的家,又根据死者家属提供的情况,跟踪追击,抓获了越狱潜逃,杀人越货的两个罪犯。
    今年,在他的主持下,又成功地侦破了发生在花明楼区东湖塘乡的一起特大持枪抢劫杀人案。由于犯罪分子十分狡猾,在案发地没有留下弹壳的任何痕迹,致使侦查工作一度陷入僵局。他亮出最后一招:派人进京,请公安部的高级专家鉴定枪弹痕迹,结论为:56式步枪击中死亡。这为缩小侦查范围,找准侦查目标提供了科学依据。
    犯罪分子迅速落网。
    此时,大家出于对他的信赖、理解、和支持,接受了他的命令,倒头便睡。
    谢树南却没有睡,他将宁乡、桃江、益阳三县的地图摆在一起,仔细观察,反复推敲。
    煤炭坝、灰山港、岳家桥,处于三县结合部,南依雪峰山,北临洞庭湖,县、乡公路四通八达,山多林密,人员复杂。犯罪分子异地跳跃,给追捕工作带来困难。如果在目标不十分明确,又未得到当地公安机关和乡、村组织的密切配合的情况下,派大队人员追捕,只会徒劳无获。
    8月7日,谢树南一面派人与益阳、桃江方面联系,要求协助布控;一面选派经验丰富,办事稳妥,既大胆,又心细的侦查员、回龙铺派出所教导员范季云、煤炭坝分局副局长张伟建,乔装改扮,深入到益阳县岳家桥乡调查走访。
    巍巍青山,洒下了他俩的汗水;茫茫田野,留下了他俩的足迹。
    渴了,喝口山泉水;饿了,啃几口冷馒头。
    村头,与老人话古道今;田头,与青年谈天说地;竹园,与姑娘妇女拉家常,论针线;校园,与学生老师讲国情,看未来。
    虽是异地他乡,如遇故友旧朋,感情距离迅速拉近,无话不说,无事不谈。
    没有这手硬功夫,算不上称职的侦查员。
    他俩踏上319国道,对两旁的饭店酒家逐一进行走访。他俩要从这竹笋般排列的路边店中,寻找到快乐酒家。
    有人提供:8月6日,杨兵、张冬兵骑着摩托,带了一个姑娘,到快乐酒家吃喝一餐,临走时,不肯付钱。快乐酒家老板不让,扣住摩托不放。
    杨兵、张冬兵想动武,却很快收回了拳头。不知是觉得他俩势单力薄,真正打起来,担心吃亏,还是担心公安机关正在追捕他们,为一餐饭钱把事情闹大,群众报案,公安民警赶来,他俩想逃也逃不脱。
    他俩将身上所有的口袋都翻给快乐酒家老板检查了一遍,的确付不起餐费,请老板宽限几日,到时一定送还。
    快乐酒家老板仍然不肯,他俩无奈,只好以两顶头盔作抵,何时送钱,何时取回头盔。
    他俩寻找的目标出现在眼前,不禁一阵激动,大步走了上去。
    快乐酒家,背抵青山,面对319国道,门前摆满了大大小小,高高低低,黑黑白白,红红绿绿的各种车辆,一群仙女般的姑娘,描眉画眼,镶金戴银,里里外外,迎上迎下,将甜蜜的笑送给车里钻出的每一个客人。
    如今的人也真怪,家里不吃,单位不吃,偏偏要到这路边店吃。国家公款,就这样源源不断地滚进了私人腰包。不过,这也是开发扶贫,缩小城乡差别,支持个体经济发展的实际行动。
    他俩不容多想,已来到快乐酒家门前,天仙般的服务小姐见他俩衣貌平平,既无“大款”派头,也无“公款”来头,便不给甜蜜,不给温柔,将其冷落到一旁。
    范季云、张伟建见惯了这种场合,更知肩上的重任,不会因此而气恼。
    他俩在一角落里耐心地等待、观察。
    高潮终于过去,他俩见缝插针,抓住机遇,与老板搭上了话。开门见山,话题直指锁在柜台内的两顶头盔。
    老板或许是个爽快人,或许是为了早早打发他们走。他说:
    “那两个臭崽子想白吃白喝不给钱,莫打湿那碗米。黑道白道都有我的人。我谁都不怕。再过两天,他俩还不送钱来换头盔,我就要上他女朋友家,请他女朋友的父母出钱。”
    范季云插问:“他女朋友家在什么地方?”
    “就在我这屋后的山对面。”
    张伟建问:“他的女朋友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姓洛,她叫什么名字我没注意。我只晓得她父亲的名字。”
    老板娘在屋里呼叫,老板的话没讲完就走了。
    范季云、张伟建没去追问,也没有等他再出来。他俩起身就走,溶入了绿色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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