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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花捧着那张纸研究了几日便开始着手制作了,期间她很忙,忙着选料制曲,忙着惊讶,然后又恍然大悟。
没过几日县长便遣人拿了几张酒酿的古配方来给她,她花了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调制、陈酿,直到看到那狭小的酒窖里堆满了新酿,她才心满意足。
她叉着腰站在窖口,看着那一排排的酒壶被她标好编号整齐的摆在那里,满心的欢喜。那些新酒还没取名字,她说,总要喝了才知道是什么味道,什么名字。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光,很是期待。
自从杨花生病以来就不曾接客,后来又忙着酿新酒接客次数是少之又少,现在她站在柳楼前厅中央,面对四面八方的呼声迟钝了很多,一走一停显得很是生疏。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任性地逃走,但她似乎又感觉到双脚被拴上了一块重石一般,根本走不动,可不远处的宾客还在喊她,她发现生了个小病倒是把她养得娇气了。
杨花扯了个微笑就要向他走去,却有人拉住了她。
他说“杨掌柜的,让你酿的酒怎么样了?”
那懒散的声音……是陆越。
郦城的人基本上都知晓了,陆县长慷慨地赠了柳楼许多酒酿方子,包括那神仙酒。至于为什么赠,一方的人说是县长一贯乐于助人,而另一方的人则说杨花这狐媚妖子勾男人有一手的。
那么现在又有另一种解释了。
杨花怔怔地站在那里,她最近脑子转得很慢了。
见她不说话,陆越又说:“走吧,带我看看我的酒”。
陆县长对在场的宾客颔首以歉,拉着她的手腕走向后院。
到后院,然后松开,腕上的温热荡然无存。
后院无人,夜晚温凉。
“多谢”
“你最近好像很忙”,拿了他的方子,就把他扔在一边了。
他话声责怪,杨花突然有些慌乱。
她似乎想要弥补些什么,“大人回京的确切时间我不知道,但我想大概是后年,您想回的时候就会回去了”。
他冷笑了一声。
“大人仁善,日后高升定会福泽万民”。
“你当真会算命么?”他不想听这些。
杨花噎住,没人这样问过她。
她不会算命,只是猜得准,就像是某种预感,久而久之就都说她会算命了。
“那你想要什么?”杨花当真直直地问出来了,不再与他周旋。
他一笑“陪我喝酒吧,只陪我一个人”。
五月未至,已有蝉鸣。
“好”。
“就现在”。
好吵闹的夜啊。
“嗯”她应得很快,“去哪喝?”。
“去外面”,边走边喝。
杨花去拿了两瓶酒,把后门打开,他们先是坐在后门喝,后来才拎着酒瓶子到处逛,像极了两个游手好闲的败家子。
他们靠着后门的墙,一句话一口酒。
柳楼周围的房屋很少有人住,他们嫌这邻居太吵。不过郦城本来就没什么固定的邻居,有人走,也有人住进来,谁也不知道郦城到底是怎么建起来的,就算是整年漂泊于其四周的商人对这座城也毫无感情,落叶归根,住的再久也终要回老家去。
一勾弯月浅浅的挂在西边,巷口灌进风来有些凉,还好酒是热的。
“你叔伯说佛经在他那儿,想要就去拿”。
那本佛经上的字才认了一半就被她扔掉了,没想到被他捡回去了。
杨花闷了一口酒,“他和你说了多少?” ? 。
“应该不少吧”。
那些陈年旧事,无所谓了。
“算命,也是他教你的么?”
“不是”,叔伯教她认字其实更算是她的老师,“你为什么不信我?”。
他呵了一声“信你什么?你能听到天上人说话,还是佛祖转世?”
“我没算错过”,这是真的,冥冥之中的玄妙。
他站起身,走得一晃一晃,杨花小步小步地跟在他身后,月亮也跟着他们走。
“真想让你算错一次”他歪着头对她说。
杨花觉得他醉了,像个孩子,喜静的孩子。
“关于县长,我可是知道很多的”比如他喜欢吃腊肉,虽然这是那天他的小侍送方子来时说的,他同她道谢。
“好像是吧”他承认,好像是这样的。
他们一起游逛在街口,时不时引得路过的人侧目。
一座荒城,没什么好逛的,也就那一街红黄交接的暖灯可以看看。
杨花看到他走路实在不稳要上前扶他,他便顺势靠在她身上。
他身上的酒气很轻,而杨花手里的酒不知怎的已经空了。和他说话容易紧张,容易口干舌燥。
她将他手里的酒匀过来给自己一点,又灌了一口。
“郦城和京都有什么不同?”
“京都要大一些”
杨花想了想,应该不只大一些吧。
“县长在京都的家里有银杏么?很大一棵的那种”她偶尔在书上看到,很想亲眼见识,一城圈圈点点的秋黄。
他笑“我的事你不是都知道吗?”,又顿了顿说,“没有”。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