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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便利。
系统模拟出适宜夜晚的亮度,既能隐藏身形,又足够视物。
“我”到达目的地,用同样的方法修改系统,悄无声息地进了另一个“我”的房间。
他正熟睡。
他将永远沉睡。
“我”举起匕首,刺入他的心脏,看着鲜血蔓延,直至呼吸停止。
“我”终于可以摆脱“思考罪”。
“我”擦掉匕首上的指纹,将它留在了他的胸前,以此证明世上只留下了一个“我”。然而,当“我”看见镜中满脸鲜血的自己和永动的混沌摆时,“我”忍不住询问,谁杀死了谁?
活着的是谁?被杀死的又是谁?
“我”真的是“我”吗?
谁能证明“我”是“我”,而不是被杀死的“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在思考?为什么罪孽还没有消失?为什么“我”在质问为什么?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对,只有“我”消失了,思考才会停止。
所有的“我”。
将被匕首杀死。
将让罪孽彻底走向终结。
“我”再次将匕首刺进“我”的心脏。
“安瑞拉!”
陌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动作。“我”四下张望,却没有发现人的踪迹。若是平常,“我”一定会探寻个究竟,可对于如今的我来说,谁在周围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抹消“我”的罪孽,让思考停止。
“我”感受到刀尖划破了皮肤,刺入血肉。
一千零一面镜子·下 来自理想国(三無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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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面镜子·下
“安瑞拉……%¥33!”
金属的碰撞声戛然而止。
混沌摆停止了运动。
我是谁?
我的……本质是什么?对,本质,刚才有人呼唤了我的本质。
我是……悖论之神。
镜子应声破碎,露出幻境一角。
和认知一起恢复的还有胸口传来的痛觉。但疼痛有助于清醒,让我不至于再次迷失自我。
“安瑞拉!”罗的呼唤从镜子的裂缝中传来。我尝试着将裂缝砸开,但交汇的时空乱流足以让我粉身碎骨。
得想个别的办法。
从刚才经历过的事看来,我现在身处由人的执念制造的幻境中。这样的幻境相当于一个割裂的小世界,会重复执念主人死前的记忆。要进入幻境,通常需要触发机制,而那个机制也是离开的钥匙,且贯穿幻境的始终。
我看向手边的混沌摆。
我是在混沌摆开始运动时进入的幻境,当我恢复意识后,它便停止了运动,而整个过程中金属球碰撞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
答案显而易见,问题只在于如何用它打开出口。
就在我打算再次拨动金属球看看会有什么变化时,时空乱流突然出现一条一人宽的缝隙。
“我来接你了,安瑞拉。”
他跨过激湍混乱的时空乱流,从镜中走来,将我拥入鲜血淋漓的怀抱。
分明是这幻境中唯一的真实。
我承认,在此之前,我没有将他的感情太当回事,否则在他呼唤我的时候就会告诉他我的处境,而不是兀自寻找解决的方法,甚至于在有了头绪后也没有同他商量对策。
但是,此刻,我闻着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感受到了悸动。
“你没事就好,我知道我不应当如此冲动,但只要一想到你可能会遇到危险,我就无法保持理智。”他像是要把我揉进身体中,声音颤抖,“如果你消失了,谁来否定我的虚假?我唯一的真实是我对你的爱,除此之外,我的自我没有任何东西。”
一千零一面镜子,倒映着他的容颜。
一千零一面镜子,他打破,用鲜血证明他的爱。
“可是为什么要为别人存在?那样还能称之为‘自我’吗?”我依旧不解。
“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安瑞拉,”他笑着回答,眼中倒映着一千零一个虚假的我,“‘自我’的存在只是用于寻找和思考,这是由你掌管的悖论。”
“而我通过悖论,找到了你……”
那一点点的悸动,在一千零一面的镜子中重重叠映,成了无尽的悸动。
我不知是否能将之定义为爱,但我此刻想要同他接吻。
我也这么做了。
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改平日的温和谦逊,让人觉得可爱——我也情不自禁地开始用这个词了。我没有和人接过吻,哪怕是同他做爱的时候也没有,那时的他尽职尽责地扮演排遣寂寞的工具,除了必要的插入,没有做出逾越的亲密动作。
所以吻上去以后,我忽然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作为司书,我记录过许多人类的亲吻行为,但突如其来的实践让我不知所措。好在他很快回过神来,撬开我的牙关,将舌头探了进来。
我捧着他的脸,在他怀里同他唇舌纠缠。
总觉得还差些什么。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