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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祂失去焦距的双眼,轻声说:“不,你只爱自己。”
身下的银色金属球出现裂缝,分崩离析后同黑线一同化作尘埃,飘荡在这纯白的空间中。罗接住从半空中坠落下的我,我们在这尘埃飞扬中接吻。
不对。我的力量还没有开始恢复。
和通天塔图书馆的连接点也还没有打开。
“罗……”我的疑惑还没说出口,就被右眼的剧痛夺走了注意力,可是面对罗,我竟连质问都做不到。
“安……瑞拉,杀了……我,”他突然把我推开,神情狰狞地说,“祂在我身体里,杀了……我,不能……让他得逞。”
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理解他说的话。
“杀了我,不然,我们谁都离开不了……只要你没事就好,安瑞拉,只要你没事,我就永远存在。”
不行。
哪怕他还会在虚假中诞生,我也无法接受一个不爱我的虚假之神。
就像再次回到黑暗中的人。通往黑洞的道路那么漫长,与其让我走向新的孤独,还不如在你的眼中就此消散,好过让阳光成为更新的荒凉。
至少还有人能在黑洞外将我眺望。
原谅我的自私,但我只要这个你,这个爱着我的你。
“继续为我活下去吧,罗,那是你唯一的真实,不是吗?”
我切断了他给我的力量传递。
那个伪神之所以能乘虚而入,是因为罗将大部分的力量给了我。若是他的力量完整,驱散一个伪神残存的意识不算难事。
“不行!安瑞拉!”
“我否定,”也许新生的悖论之神会对我的愚蠢嗤之以鼻,“虚假以谬误为饵食。”
我以你为本质。
我爱你。
证明你存在的虚荣·上 来自理想国(三無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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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你存在的虚荣·上
他是在看见镜中的自己后才找回的意识。
那是个满地狼藉的房间,金属碎片嵌在四分五裂的镜子中,让虚假的无限露出端倪。镜中的他浑身赤裸,抚摸着胸前的印记,在重重叠叠的镜中与破碎的自我对视。
我是谁?
意识产生自疑问,存在的目的便是徒劳地寻找答案。路漫漫其修远兮,时间换来的只有越来越多的疑问。
我来自哪里?
他在建筑物的尸骸上眺望没有边际的城市,分不清自己来时的方向。生命的律动仅存于他胸前的印记,世界在他脚下收束,原点却无影无踪。
我要去往何处?
漫无目的地游荡,不知疲倦地凝视着胸前的印记,仿佛这个字符能告诉自己答案。
他走了很久。
以影子为伴。
他去了很多地方。
去验证空无。
没有引导和交流,他的意识形成得很慢,直到他来到这座地下得图书馆,他才学会通过定义去认识事物。
然而,当他踏入图书馆,翻开那些空白的书页时,他忽然想起自己不属于这里。
这里。
那里。
哪里?
他意识到自己在哭。
哭?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似乎也是在哭。他想不起那张脸的模样,只是不愿看见那张脸不适合这样的表情。她应该是什么样的?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擦去那张脸上的泪水,却只触碰到了冰冷的书架。
不对,书架不应当是冰冷的。
书架上应该有她的体温,因为她总爱倚着书架看上许久;书也不应当是空白的,因为她不会为虚无而沉思——她总是理智且淡然,会独自倚在通天塔图书馆的中庭凝望黑洞的蜕变。
图书馆。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定义。图书馆应该是无穷的,那里记录了混沌的终结和热寂的初始,记录了被他遗忘的珍贵的瞬间。
图书馆拥有所有疑问的答案。
他应该去那里。
在印记带来的灼烧般的疼痛中,盘旋而上的阶梯出现在眼前,通向理所应当的未知。他下意识地踏上第一级台阶,却就此停滞不前。
“带我回去。”
他记起她为何而哭泣。
他抚摸着胸口的印记,放弃了寻找答案的机会,任由阶梯化为尘埃消弭。
他再次踏上旅途。
他的意识成长得越来越快。他认识了自我,学会了定义,掌握了规律,懂得了逻辑,开始了记录——尽管无事可记。
他来到玻璃玫瑰的花园,捡起灰烬中残留的纸张,想起那是他因私心留下的诗歌。
“一切寻找你的人
都想试探你
那些找到你的人
将会束缚你
用图画、用姿势
我却愿理解你
像大地理解你
随着我成熟
你的王国也会成熟
我不想从你那儿获得
证明你存在的虚荣
我知道
时光拥有自己的名姓
你有你的姓名
不要为我显示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