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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人一副非常不想被人关注的样子,雨宫翠试探性地迈出脚步,表示自己要走了。
树上的少年顿时相当明显地松了口气,显然不需要雨宫翠这个观众。于是他也就耸了耸肩,事不关己地迈步离开。
本以为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很快就会被淡忘掉的那种。
但三个小时之后,已经散完步完成运动指标、在图书馆翻阅完预定书目的雨宫翠原路返回,不经意间发现这孩子居然还呆在树上。
在那么狭小的地方用别扭的姿势坚持了如此之久,显然各方面都到了极限,对路人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原本希望被人忽略的少年脸色苍白,终于鼓起勇气,向着愕然的雨宫翠颤颤巍巍伸出了手。
“……救、救命!我下不来了!”
会爬树却不会下来?
你是需要打电话喊消防队来救的小猫咪吗?
天色渐晚,西沉的夕阳染红了空中的浮云,也给少年的金发染上一层瑰丽的暖调。
雨宫翠叹了口气,慢吞吞踱到树下,仰头提出了建议。
“我叫人搬架梯/子来?”
前者拼命摇头,明显不希望被第三个人看见自己这幅惨样,却又一时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看了眼天色,雨宫翠觉得十分钟之内解决,赶回去应该还能吃到斯库瓦罗特制煎蛋卷,于是十分亲切地换了种解决方案。
“那你小心一点,试试顺着树干滑下来,我会在底下告诉你脚该踩哪里。”
察觉到对方似乎又有摇头的趋势,在后面又补上了一句。
“踩空了也不用担心,我会接住你的哦。”
少年犹豫了一会儿,总算咬着牙点了点头,以豁出去的心态操纵着已经僵硬的四肢动了起来。
“左边,稍微往下一点。”
“手换旁边那根树枝抓,这根太细了。”
“右脚注意蹬牢,小心小心小心——哎呀。”
脚滑了的少年惊声惨叫,手舞足蹈地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屁股最先着地,落在了树下松软的草坪上。
虽然并没有什么大碍,但他还是在缓过劲来之后眼泪汪汪地质问那个面目陌生的黑发同学,言语之间充满了被欺骗的委屈。
“你不是说会接住我的吗???”
双手依然插在衣兜里、连稍微拿出来的意思都没有的雨宫翠毫无愧意地哦了一声,淡定地反问。
“爸爸妈妈没教过你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吗?”
不等被噎住的小猫咪反应过来,他已经从树旁离开,沿着小路继续走向宿舍。
从草坪上爬起来的少年下意识追赶了两步,又迟疑着停下,站在原地抿了抿嘴角。
“……还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呢。”
他如是嘟囔了一句,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衫,到底还是垂头丧气地放弃了追上去的想法。
而在远处的灌木丛中,某个身穿西装、头戴礼帽的小婴儿手持望远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在二人的交集结束之后,他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任其变成一只浅绿色的变色龙趴回帽檐上,若有所思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有主意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雨宫翠和斯库瓦罗日常纸上谈兵。
“起手,居合。”
“我见过你用这招,百分百能挡住!格挡,刺步,前劈!”
“侧身向右躲,等你的刀挥下去再切落,直接砍手。”
“你躲过去了我当然会收刀啊!上劈,格挡!”
“变招,攻向喉咙。”
“你这家伙——!那我就不回援,直接刺向心脏逼你后退!”
“我会比你快。”
“放屁!明明是老子比较快!!”
……
今天也是口头切磋毫无结果的一天。
一旁的Xanxus懒得搭理他们两个,平静地吃着自己那份早餐。
上午有关于手/枪构造的统一课程,雨宫翠像个真正放弃努力只想抱大腿的学渣一样对着窗外发呆。
Xanxus从不对他和斯库瓦罗的私事发表评论,而斯库瓦罗对雨宫翠的能力有总是抱有莫名其妙的信心,于是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成了另外两人对雨宫翠的摸鱼行为怀抱百分百的宽容,嫉妒到咬牙切齿之余,不屑之情又进一步加深了。
作为对干架非常执着的剑术天才,小小的学校和资质庸常的同龄人早就不能满足斯库瓦罗,他经常在课余时间跑出去,以那副格外欠扁的倨傲模样向整个欧洲的剑术高手发起挑战。
“社会总会教训这个熊孩子”这种说法在天才的面前是行不通的,斯库瓦罗不仅没有得到教训,反而接二连三将对手斩于剑下,技艺愈发精湛了。
明天是学校一月一次的假期,这个熊孩子又物色到了新的猎物,一下课就迫不及待地从教室里冲了出去。
Xanxus要回彭格列,看都没看雨宫翠一眼,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后者的跑车离开学校没几分钟,刚从教室里转出来的雨宫翠就被人堵在了楼梯口。
不得不说这次出面的角色比上次的小喽啰要谨慎得多,一个一个都戴了眼睛处挖空的白板面具,乍一看还有些惊悚。
正设计着之后和里苏特见面要用的台词,雨宫翠一开始心不在焉地打算绕过去,等到退路也被人整个堵住,这才回过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