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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楼害怕极了。
以前被霸凌的时候,秦楼想过死的,可她后来活了下来,那以后她就觉得自己好像不怕死了。可现在当她就站在死神面前,她才发现,原来她怕啊。
因为有舍不得的人,所以她怕呢。
等待救护车的时间漫长又难熬,秦楼努力讲话,不让自己昏过去,她对陈岸说:“万一,我要是真的挺不过去……我爸妈来领我骨灰的时候,你告诉他们……你是我男朋友……我不想他们觉得自己女儿不光彩……”
陈岸听她这么说,眼泪都糊了满眼了:“别乱说,没事的,真没事的,你什么话都不要留,等回头你……秦楼!秦楼……”
话没说完,秦楼却昏了过去。
第 60 章
连续一周陈岸都活在地狱里。
他每天醒来都渴望秦楼能立刻好起来,可每天睁开眼睛,发现她还是躺在床上,这种深陷轮回的痛苦感,宛若西西弗斯之痛。
出事那天,谷子来看望秦楼,手术还在进行中,谷子在走廊上见陈岸万念俱灰的样子,一时担心的不行,问陈岸:“怎么一个小时的功夫就这样了?”
“都是我的错。”陈岸说。
都是他不小心,十月份的时候跑去欢城找秦楼,偏偏让王建撞个正着!王建怀疑雅达出事和他有关,一直电话骚扰,纠缠不断,他以为他不成气候,殊不知穷途末路的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的出!
可偏偏他的劫落到了秦楼身上。
陈岸和秦楼两个人,纠缠、纠结不是一两天了,看的谷子都累了,以往她从没有对陈岸说过什么,眼见这次闹出人命了,她才说:“陈岸,别的我就不说了,只一点,等她醒了你不要再纠结矛盾了,你们都只有一回可以活,折腾来折腾去干嘛呢!”
陈岸听完之后没有讲话。
他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如果神明怜悯,但愿神明怜悯。
一周之后秦楼真正清醒过来,她有点恍惚,好像睡了一万年那么久,又好像只是一眨眼。
然后她动了动头,看到了陈岸。
陈岸正伏在她床头睡觉,大概是深夜里,病房里黑漆漆的,又没有一丝声响,秦楼动一下,身体碎了般疼。
然后惊动了陈岸。
陈岸睁开眼,看她醒了,没什么反应,只是说:“又是做梦吧。”
秦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他居然以为自己在做梦!
秦楼用力扯出一个笑,问:“小孩,是不是,没了?”
陈岸经过几天的心理建设,显然早就接受了这个现实,点点头说:“你还活着就好。”
秦楼轻轻喟叹了一声,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陈岸没什么表情,只是说:“别伤心,他只是保护了你,他比我勇敢,以后我会继续保护你。”
秦楼吸吸鼻子,又问:“我睡了几天了?”
陈岸眼睛这才散发出光亮,他迟缓的,难以置信的问:“你,这是醒了?”
秦楼说:“不然呢。”
陈岸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来,笑得不知所以,在原地转了两圈才想起来要叫:“医生!”
秦楼躺了几天,陈岸就守了几天,秦楼醒来后,两个人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可是谁都知道,他们有一肚子的话藏在心里,恨不得一口气倾诉给对方才好。
可是不能急,也不用急。
奶奶来看秦楼,说:“你好好休息,以后的好日子长着呢。”
是啊,日子长着呢。
他和她的日子,长着呢。
养病的时间无聊难打发,却是陈岸和秦楼难得的缱绻日子,他们不争吵也不算计,待在一起就只是待在一起而已。
然后某天下午,秦楼忽然说:“陈岸,那天我报了警的。”
陈岸那时候正给她剥柚子,闻言抬眼愣住了。
只听秦楼声音温柔:“你被校园暴力的那一天,其实我有报警。”
陈岸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呼吸。
秦楼问陈岸:“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陈岸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极慢的扯出了一抹笑,说:“行是行,你少说点,别累着,可以分几天讲完。”
他笑起来憨憨的,神态之间,忽然和以前那个胖胖的他有所重叠。
秦楼就说:“我一点点说,你慢慢听。”
故事讲完,已是五天后了。
秦楼像在说别人的故事那样,把她自十七岁以来所经历的,所背负的,一一告诉他。
然后陈岸给秦楼看了一样东西。
他的烫伤。
那些秦楼曾经见过的,他后背和腰腹上的烟星烫伤。
它们那么沉重,就像分部于海面的岛屿,又那么不真实,就像悬挂于天幕的星子。
秦楼忍不住替他揉了揉它们。
他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