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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会有排斥感。”
叶一鸣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问,我和你哥哥同时掉进河里,你会选择救哪一个?”
黄自遥笑倒在座位里,指责他,“你不应该在这么悲伤的日子里逗我笑。”
这一次,叶一鸣沉默了几秒,才说:“逝者已矣,生者不能一直活在悲伤里。”
“司马迁写,人固有一死。没人能逃脱得了死亡的命运,无论是你我,还是你我的亲人。我们不妨坦然面对这些离别,这能让我们更加好受一点。”他说完,侧过头看她,“我说大道理是不是很烦?”
黄自遥莫名从他的神态里看出一些藏匿住的沉重和哀伤。她笑了笑,应和他,“也不算很烦。但你最好不要多讲。”说完,她打了个哈欠,“我要睡一会儿,等到了以后叫我。”
她决定给他留出私人的空间,尊重他的隐瞒。如果他觉得这样有意义。在黄自遥心里,感情永远不是交换,不是用一件秘密去换另一件秘密,不是一颗心去换另一颗心。
而是即便最终没有得到什么,爱过的过程也足以回味无穷。
她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车门上,叶一鸣抬手锁了车门。在滴的一声后,车里彻底陷入安静。
在这一片安静里,他耳边却似乎响起熟悉的声音,说的是司马迁那句名言的后半句。
他清楚地记得,在医院的病床前,那双渐渐无力的手执拗地握住他的手,微弱的气息里,是他父亲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的话。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一鸣,我死了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世界上还有多少人抱着和我一样的信念而死。老生常谈的一句话,是我最后能送给你的礼物。负重前行,但要不忘初心。”
他眼角里滑出一颗泪,又说:“我到底,是连累了你们母子两个。”
叶一鸣的母亲坐在一旁泣不成声,叶一鸣却没掉一滴眼泪,反握住父亲的手,眼睛比星辰还亮,“我记得您说的话。一辈子都会记得。”
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情已经不堪说了。很多人会为他的父亲感到惋惜,事后诸葛亮地说“假如他不曾怎样怎样”就好了。可在叶一鸣看来,这种惋惜之言对他的父亲都是一种羞辱。
那个男人,从选择走上这样一条路开始,就从来没有后悔的自己的选择。从他面对共和国国旗庄严宣誓的那一天起,他一生都在践行誓词的内容。
——“忠于国家、忠于人民、忠于宪法和法律,忠实履行法律监督职责,恪守检察职业道德,维护公平正义,维护法制统一。”
忽然,面前伸过来一只手,指间夹着一张面巾纸。黄自遥的声音很淡,轻到几乎听不见。
“我不是故意看见的。”她顿了顿,“但是,先擦擦眼泪吧。”
☆、Chapter19.
墓园建在湖城郊区的山里,要步行很远才能到达。
黄自遥和叶一鸣携手走在路上,谁也没有说一句话,气氛有一些微妙的尴尬。
刚才在车上,黄自遥递出那一张面巾纸时,已经做好了听他倾诉的准备。没有比刚才很好的时机,也没有比那更好的氛围。可他没有。
他只是按下她的手,礼貌并疏离地说了声谢谢。
黄自遥登时就愣住。她没见过叶一鸣那副样子,仿佛他们只是凑巧同乘一辆车的陌生人,不曾有过朝夕相处的亲密。原来要走进叶一鸣的心里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一次又一次在面对他的秘密而被他轻描淡写带过时产生的微妙不甘和难过在一瞬间积累到顶峰,但她忍住了。至少在今天,她不想因为其他事情而生气。
于是再次靠过去,闭眼假寐。
叶一鸣知道她没有睡着,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确实错过了一个很好的倾诉的机会。
在墓园门口,黄自遥主动放开握着他的手,垂着头说:“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进去就好。”
叶一鸣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无从判断她究竟生气到什么程度,只好选择尊重她的决定。他往旁边站了站,把路让开。
黄自遥道了声谢,径直走进去。
沈润的墓和黄目远的墓紧挨着,石碑上照片是正值妙龄的少妇和青春正好的少年。他们两个在最美的年岁里留下最美的定格,以生命为代价,让留下来的人缅怀一生。
黄自遥慢慢蹲下身子,手臂环抱双膝,和照片里的眼睛对视,笑了笑,“妈妈,哥哥,我来了。”
她伸手戳了戳墓前的两束鲜花,“看来爸爸和沈姨都来过了,我居然是最晚的那一个吗?”
“我没有带花哦,因为我知道妈妈你不喜欢浪费,送花就很浪费。我把钱攒下来,捐给了贫困地区的孩子们。对了,爸爸依然捐出了大笔的善款,用的是以您命名的基金会的名义。我没有那么多钱哦,只好少捐一点。”她像孩子一样碎碎念,讲了工作又讲生活。
“小梓邀请我去给她做服装模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