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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不愿意,你就亮出这铜镜,大不了鱼死网破!”
话虽说得满,临出发前还是没由来打起退堂鼓:“可眼下阿睦不也与堂兄无异,方才立下大功,我只怕会得不偿失。”
封姨父捋捋胡须仰笑出声:“从前粗蠢,想不到功高震主这道理。军功是把双刃剑,咱们这位堂外甥女年岁轻,能否担得起,只看她自己造化了。”
封览境这才鼓足勇气全力以赴,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定得从封老将军这脉皇亲贵戚处割几块肉下来。
眼下她将重旸逼得半晌无言,面上不禁更加嘚瑟,谁知稍有不慎,重睦已然伸臂将那铜镜夺入手中。
她记得穆朽回京后还曾提起过铜镜丢失之事,说那是他出生时舅舅所赠,也不知到底丢在何地。好在舅舅不曾责骂他,否则他怕是在安陆凿地三尺也要将其寻出。
数月前在段宪刑夫妇墓前见到那枚一直保存完好的铜镜,重睦才知镜后所雕螭龙可以合二为一,破镜重圆,想来应是段将军在城破前给了兄弟两一人半块。
“姨母糊涂,”重睦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收拢,皮笑肉不笑:“舅舅府中不知有多少刻着渊梯官印之物,身为抗渊守将,留下几样渊梯制作精美的小玩意儿无伤大雅。姨母何至恼羞成怒,血口喷人。”
她说着将那铜镜在手中翻转两下:“我府上 亦有不少相似物件,诸位若有兴致,皆可一观。”
不知为何,封览境每每面对重睦,总觉发怵,连带着身形都有些不稳:“我曾亲耳听闻封觉大将军与老将军提及此事,此物更是我从穆朽房中亲自搜出,你怎能不分青红皂白驳斥长辈所言。”
她不依不饶看向院内诸人:“左不过我说的全是真话,封觉大将军逝者已逝,但封老将军还在。他若问心无愧,自可告上御前,交由圣上审理。”
封老将军年事已高,一旦大刑加身,绝对挨不过半刻。
到时候将所有隐情全盘招来,她封览境一家便成了大义灭亲向圣上检举通敌之人的忠心子民,往后想必荣华富贵永享不尽。
目不转睛地盯着重睦,本想看出些胆怯抗拒,谁知重睦竟只略扬唇角:“好啊,我等问心无愧,御前又有何惧。”
封览境被她笑得有些忐忑,可又不知还能继续说些什么,恰巧这时有人穿越人群向厅内而来,她自乐得顺势闭嘴。
东莱王府门房随侍仓惶行至厅内,身后还跟着面色不善的长孙义。
重睦怔忪半秒,只低声与那即将行礼的随侍道:“不必多礼。”
接着才转眼看向长孙义,不解道:“汗,咳。”
他一声不吭偷偷潜入燕都,若叫旁人得知必会引来麻烦。
及时改口:“韩兄前来燕都,所为何事。”
“公主,”顾衍不动声色地握住她手:“堂姨母所述尚未定论,韩兄如有要事,先与下官言说亦可。”
长孙义怎会看不出眼下氛围紧张,听得顾衍所言立即随声附和:“公主与驸马夫妻一体,在下同他相商便好。”
两人默默并肩退入内室耳房,长孙义甚至根本来不及追问屋外之事,只将重昭中毒生死攸关的消息告知顾衍:“在下已派出求药队伍,但仅剩七日光景。”
大周素为□□上国,物产丰富:“我想库孙无解之毒,在大周或许还有转机。这才微服出行,求见八公主与驸马。”
……
“老身或可勉力一试,但成败如何,不敢妄断。”
听罢长孙义所述症状,宗太夫人接过宗寅递来拐杖起身,踱步行至他面前:“‘甘定散’珍贵,唯天山雪莲与苗疆曼陀罗根茎中能得以存活。偏生行走商人闯荡大江南北,所贩糕点中掺杂此物最为寻常。”
下毒之人确实狠辣,能想出如此自然而然杀人不见血之法:“老身研习毒药数年,也曾有幸听得此法如何消解。天山雪莲与苗疆曼陀罗作为原材料必不可少,再掺杂七七四十九种毒药毒虫毒蛊,辅以雪山融水煮沸吞服,以毒攻毒。”
忆及《典经三册》有载,顾衍不免望向宗太夫人:“晚辈斗胆,敢问以毒攻毒者,是否五成可绝毒性,五成则殒。”
“正是。”宗太夫人抬眼,眸色如炬:“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放开已经捏得有些发酸的双拳,长孙义终是出 声道:“无妨,五成机会总比没有好。”
何况七日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