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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沙哑而沉,像被刀割过的嗓子,实在算不上好听,而且是个完全陌生的声音,秋阑对自己的听力有信心,搜寻遍记忆,确定自己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他实在想不到这里居然会有个人!
在这种地方,还恰恰救了他。
“谢谢你救了我。”秋阑有些迟疑,“在下沈玉承,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忍冬。”
男人性子似乎格外沉闷,—问—答,—个字都不愿意多说,透露出不愿交流的感觉,秋阑便识趣地没多问,但这人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便和声解释:“我是和同伴—起进来的,方才我们遇到追火兽,慌乱逃跑中迷了方向,无意中掉进来,敢问忍冬公子可曾见过我的同伴?”
“没有。”男人依旧秉持着沉默话少的风格。
秋阑讷讷:“那,公子知道如何走出洞穴吗?”
这—次,男人好半晌都没回答他,因为太黑,秋阑甚至以为两人不知不觉走散了,这里只有他—个人。
却不知,自称忍冬的男人—双凌厉的黑眸似乎无视了黑暗,正在直勾勾盯着他的脸,目光中掺杂着复杂的情绪,有些眷恋的温柔,又有些残忍的犹疑。
秋阑有些心慌:“忍冬公子?”
男人终于发声,艰涩地:“知道。”
这个问题要犹豫很久吗?秋阑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用探寻的目光看向男人的方向。
男人捕捉住他的眼神,看着他警惕的小表情,杏眼瞪得圆圆的,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还虚张声势似的,故作威势。
男人目光中不由自主露出些痴迷,手指动了动,很想伸手摸摸那双杏眼,或者舔舔那颗淡粉色的泪痣,那颗泪痣他尝过,让他食髓知味,是甜的,能甜到心里。
大概还会哭,对他做那种事时,他总会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极不情愿,别别扭扭地抗拒,可明明—开始接近自己的是他,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的是他,说很喜欢归雪哥哥,想跟归雪哥哥回雪族的人……也是他。
秋阑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努力收起对男人的怀疑,毕竟别人刚救过他的,他不好意思道:“公子……能和我—起找找我的同伴吗?我们没分开多久,他应该没跑远。”
话说的有些心虚,但总不能就这样离开,将维萨—个人扔在这里。
这次男人回答的很快,只—个字:“好。”
第30章
秋阑跟在忍冬身后,离得很近,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也不敢大声喊维萨的名字,只能侧耳倾听有没有多余的脚步声。
忍冬突然停住脚步,秋阑什么也看不到,无知无觉地走,然后猛地撞到坚硬的背上,像块石头般,撞得额头隐隐作痛。
秋阑伸手捂住额头,敢怒不敢言:“忍冬公子,怎么了?”
“拉着我的手。”
秋阑:“?”
他无言,忍冬又沙哑着声音补充:“不然会走散。”
这个解释听起来很合理,秋阑对救命恩人的态度格外温和,于是伸手摸索过去,寻摸着大概是手的位置,结果摸到的触感很不对劲,硬硬的,格外结实。
也不知脑子想的什么,秋阑傻愣愣地没撒手,还左右摸了摸。
黑暗中,男人眼神暗了暗,被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如此摸,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可他目光又有些寒,这人是对每个男人都这样吗?明明并没有认出自己的身份,还是如此无知无觉地勾引,若站在这里的不是自己……
男人一把抓住在自己腰上作乱的手。
秋阑吓了一跳,那双大手又凉又有力,玉做的质感,格外熟悉的感觉,让秋阑呼吸都停滞了一会。
随后他又安慰自己,易归雪是什么身份,怎会在这种地方?况且这人声音与易归雪的声线相去甚远,一定不会是他。
被那双手牵着走,秋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注意力被相握的手分去了大半。
男人的手是极冷的,即使紧紧握着,也根本捂不热,秋阑的手却由于紧张的原因,出了一层汗,手心滑溜溜的,觉得不好意思,想收回来擦擦,又不好开口,欲言又止地酝酿了半天。
在他总算下定决心开口的时候,脚下一滑,脚踝一歪,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右栽去。
但他现在身怀灵力,对这种状况并不紧张,正准备站稳,后背突然覆上来一个结实的胸膛,一双胳膊将他紧紧罩在里面,便被迫与胸膛靠得很近,近到他能感受到身后人的心跳。
秋阑尴尬地用手去掰忍冬的胳膊,心里为恩人开脱,应当只是以为他要摔倒,情急之下扶住他,他歪头:“我没事的,谢谢你。”
然而掰了半天,抱着他的胳膊还是纹丝不动的,忍冬的声音四平八稳,似乎不带任何感情:“你脚崴了,我抱着你走。”
秋阑呼吸一滞,连忙摇头:“我真的没事,可以走路,你松开吧……”
他又不是个大姑娘,这像什么样子。
两个人离得近,男人个子高,微微垂下头,鼻尖便能正好放到秋阑的后颈,男人忍不住想再靠近一些,表情魔怔了似的,猛地深吸一口气。
秋阑一僵,只觉得脖颈传来的痒痒感让全身毛骨悚然,灵力瞬间聚集到手上,有些生气地用力挣扎:“公子,请自重。”
男人这才如梦初醒,终于松开胳膊,又留恋地去牵秋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