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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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想多了么?
    “外戚与清流,自古泾渭分明,没有合二为一的。”薛晏清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她既然想让父亲重新回到御史台,必须革了林大人的爵位,洗脱外戚的身份才是。”
    换句话说,林又雨是在许诺,等薛晏清践祚之后之后,自请放弃太后的尊位。
    果然,虞莞在心中倒抽一口凉气。
    太后的尊位也敢说放就放,“林小姐果真不是一般人。”她再一次感叹道。
    越是感叹越是遗憾,这样好的一位姑娘,却偏偏与他弟弟有缘无分。
    两人又在山顶红枫之处踏了一阵。天边的阴云沉沉,积郁成一片连绵的青灰。
    未几,那片青灰云端竟然凝出了不大不小的一场雨。虞莞只觉鼻尖一凉,向前的脚步一顿,停在了一处枫叶掩映之处。
    她伸出手来,几滴雨丝风片落在掌心:“下雨了。”
    薛晏清闻言,忙伸出手按在她肩头,把她身子向里侧拢了拢。
    远远跟着的兀君与白芍也感觉到了雨意,连忙从行囊之中掏出伞来,为主人撑起。
    白芍刚打开伞盖,薛晏清顺势接过:“我来。”
    说罢,一片阴影可靠地笼罩在虞莞上方,把她遮得密密实实。
    转瞬间,丝丝雨意就转为绵绵不绝的雨滴,打在枯枝与红枫之上,发出啪的闷响。
    眼见着雨一时没有停歇的意思,虞莞有些犹豫起来,她原想趁着雨势不大,赶下山的。
    “我们在这等雨停可好?”现在赶下山去,裙裾下摆定会被溅落的水珠洇湿一大片,届时在回程的马车上滴落一路,十分不雅观。
    不知不觉,她竟十分在意起形象之事,这连虞莞自己也未察觉。
    “一切都依夫人的。”
    薛晏清稳稳握住伞柄,雨水砸在油纸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伞下的两人气质不俗,静静伫立,隔绝在另一处小世界中,如同一副写意的画。
    白芍和兀君两人默契地退下,转而另寻了一处避雨。
    两人默默地听着雨声,从伞边边沿可以瞧见,淋过水的红叶仿佛一洗新色,那红比以往更加纯粹,近乎刺目了。
    “若是雨后赏叶,定然别有一番意趣的。”
    薛晏清点头,他本意是今天酝酿了不少话,想对虞莞说的。不料却被林又雨的突然造访打了岔,又遭了一场不讨巧的大雨。
    他心中遗憾——那些话,恐怕只能再酝酿一番,再等时机了。
    虞莞自然不知薛晏清的盘算,或许她隐隐约约有了预感,不然也不会在忙中偷闲,答应薛晏清近乎莫名的出游邀请。
    许是这场雨加剧了她心中情感的催发,她无意识地叹道:“我观林小姐,似乎并不是对蔚兰无意的。”
    她脸上一瞬间闪过的苦涩之意,虞莞并未错过。
    薛晏清站在虞莞身后,他知晓虞莞看不见,却还是下意识地遮住眼中的情绪。
    既然你能见微知著,洞彻林小姐的心意,那么……我的心意呢?
    那个鼓噪的念头本被他压在心底,却随着虞莞一句无心之语再次上浮了起来。
    他凝视着眼前人的身影,她背对着他,贴得极近。只要伸出一臂,就能把这个日思夜想之人搂入怀中。
    薛晏清撑伞的臂膀岿然不动,另一只手垂在身侧。他张了张口,并未言语。
    然而这一切虞莞既不知情,也难以洞彻。她心思飘得更远了:“若是来日林小姐真的愿意放弃太后的位置,说不定蔚兰还有可能。”
    不过这话也设想得委实太渺远了些,也不知那个时候林又雨究竟舍不舍得放弃那个尊位,而虞蔚兰说不定也定下了婚约。
    虞莞也只是口上撮合,心中知道两人这辈子多半是要遗憾收场了。
    她以一句感叹作结:“如果知道以后有缘无份,不如当时就把握住时机,不要错过才是最稳妥的。”
    却不料,背后那个高大的身影忽然靠近,右臂一伸,按住她肩头。
    萧萧的冷风秋雨之间,虞莞只觉自己落入一个格外温暖的怀抱。
    男子的体温仿佛熨帖了她背后的每一寸。
    背后薛晏清的略带冷意的声音,却在这秋雨之中格外有温度。
    “夫人既然感叹他人有缘无份,眼下你我已成夫妻,缘分已然圆满了,更不要浪费这天赐的姻缘际遇。”
    他说出了那个梦中才敢出口的称呼:“阿莞从此同我做一对夫妻,好么?”
    雨声哗哗而下,盈满虞莞的耳边。此刻她却听不见了,只觉心口狂跳,声如鼓擂。
    第59章 扪心
    绵绵的秋雨沿着伞骨边丝丝坠落, 恰如虞莞纷乱而芜杂的心绪。暖意自相贴之处渐渐渡来,那感觉越发鲜明。清浅的呼吸声打在耳垂下一寸处。
    她自能感觉到,露在薛晏清视线里的耳垂仿佛被呼吸点燃。
    血液鼓噪着沸腾, 竟使得听觉格外清晰,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细碎声音也愈发鲜明起来。
    两人自行过婚礼,成为夫妻已经数月之久,在名分上早已尘埃落定。
    但是薛晏清话中显然并非那个意思,他说的是, 要与自己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耳鬓厮磨, 乃至……巫山云雨的夫妻。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羞赧地低下了头。
    自将心意诉之于口,薛晏清一边觉得陡然轻松, 一边又不免感到惊心动魄,如同一柄随时掉落的长剑悬于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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